崔瑾從錦顏殿出來不久,賢妃就收到了這個訊息。錦顏殿裡她無法安插人手進去,所以也不知道這二人究竟談了什麼。待崔瑾剛到了聽風閣,賢妃那邊派的宮女也來請她了。崔瑾連轎攆都沒下,直接讓人抬著去了賢妃的宮殿。“見過賢妃姐姐。”崔瑾進了內殿,剛彎下/身準備行禮,胳膊已經被人拉住了。“妹妹怎麼還是如此客氣,快過來坐,瞧瞧你這臉色難看的!”賢妃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拉著她上了塌,仔細盯著崔瑾的面色瞧了瞧,語氣裡透著幾分擔憂。崔瑾抿著唇笑了笑,低聲回道:“沒法子,淑妃派人過來請,我總不能推脫了不去,免得讓旁人亂嚼舌根子,說我拿喬!”賢妃一聽她說起沈嫵,便連忙抬起頭,仔細地打量著崔瑾臉上的神色,似乎在猜度著什麼。不過崔瑾臉上的神色一直十分平靜,任她如何看,都瞧不出什麼端倪來。“她說了什麼?”最終還是賢妃耐不住性子,輕聲問了一句,臉上閃過幾分不自在。崔瑾雖然一直半低著頭,從賢妃的角度看過去,崔瑾的注意力始終在手中的茶盞上。其實不然,崔瑾眼角的餘光一直都在賢妃的臉上游移,瞧見她臉上的不自在,心裡不由得湧出了幾分暢快來。“誰說了什麼?淑妃娘娘麼?”崔瑾慢慢地抬起頭來,臉上帶了幾分不解的神色,不過當提到淑妃的時候,語氣裡透著些許的嘲弄,甚至直接嗤笑出聲來。賢妃一瞧見她這表情,心裡不由得湧出了幾分好奇,更加專注地看著崔瑾,只等著看她能說出什麼來。“賢姐姐,你都不知道今兒我去了,就感覺淑妃有些不對勁。我剛進內殿,她就開始哭,拉著我的手說繡姐姐死得好慘之類的。我這心裡頭也不舒服,便跟著她哭了一場。原本以為她只是單純的想要拉扯些姐妹的話題,不成想她竟然說繡姐姐的大仇未報,那幕後黑手根本就不是瑞妃!”崔瑾的語調慢慢抬高,臉上的神色也越發不高興,顯然是不相信淑妃所說的。賢妃的眼皮猛地跳動起來,待崔瑾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不由得緊緊握住了手中的茶盞,骨節都泛著幾分蒼白。“她這是什麼意思?”賢妃勉強收斂起僵硬的神色,努力擠出了幾分笑意。她將崔瑾放在身邊,就是為了讓崔瑾與沈嫵抗衡,到時候使個計謀讓她倆徹底反目成仇。依著崔瑾和沈嫵的個性,自然都不會放過對方,而且這兩人都算得上聰慧有加,若是當真死掐起來,定是兩敗俱傷,到時候她便可坐收漁翁之利了。可是沈嫵竟然在崔瑾的面前,提起崔繡的死。若是崔瑾真的知道是賢妃害死了崔繡,那麼崔瑾一定會倒戈相向。賢妃幾乎可以預料到崔瑾有多難纏,定會至死方休。賢妃想到這裡,手心裡便沁出了一層冷汗。“她不過是為了拉攏我,而找出來的藉口罷了。姐姐的字跡我怎會不認識,正因為她約了瑞妃,才會暴斃了。現在瑞妃也得到了懲罰,跟著姐姐去了,我自然不想再提。所以也沒聽她胡說八道,倒是她緊追不放地說什麼要找證據給我看!”崔瑾似乎是說得有些累了,捏起盤子裡的糕點,慢慢地塞進嘴裡一塊,細細地嚼著,臉上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賢妃看著她完全不相信的模樣,心底的緊張感明顯消退了不少,狂跳的心臟也安定了不少。只要崔瑾不往旁的地方想,沈嫵就不會有可趁之機。只是她剛送走了崔瑾,就有人傳訊息給她,說是原先在殿內伺候的內監,後來調去了外面專門發放宮妃月俸的席公公,被沈嫵抓回了錦顏殿審問。賢妃的面色當場就冷了下來,整個人都僵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淑妃抓小席子作甚?小席子就算有天大的膽兒,也不敢剋扣錦顏殿的月例吧!”賢妃的語氣裡帶著幾分不確定,小席子便是當日她派去殺害崔繡的太監。因著後宮宮妃眾多,有些不受寵妃嬪的月俸往往會被這些太監宮女剋扣,賢妃為了獎賞小席子,便將他調去了那裡。沒成想今日竟被沈嫵抓到了,一看就是賴著不善。“奴婢也不清楚,只說是席公公漏了錦顏殿什麼東西,然後也不聽席公公辯解,就把他抓走了!”那個來傳話的小宮女也拼命搖頭,淑妃那裡的事情,她那裡能探聽清楚。就這個訊息,還是錦顏殿的人故意放出來的,她才能趕緊過來通知賢妃。賢妃此刻整個人都如坐針氈,她很想衝過去要人。但是小席子已經不屬於她宮裡頭的人,若是過去要人反而會惹人懷疑。若是沈嫵沒有證據,只是在懷疑階段,賢妃這麼大喇喇地去了,豈不是正中沈嫵的下懷。無論去還是不去,賢妃都覺得難受異常。“快找人出宮,讓沈王妃明日便進府,本宮一定要想法子!在沈嫵拉攏到崔瑾之前,把沈嫵拉下馬來!”賢妃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立刻急聲地吩咐道,臉上的神色顯得焦急異常。沈嫵卻是悠哉悠哉地坐在殿中,對於小席子也不打罵,只是讓蘭卉在審問他。漏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