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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布里格姆之死這天的黃昏來到了阿靈頓國家公墓約翰·布里格姆的墓前。

史達琳把手放在布里格姆的墓碑上,碑上的鑿子印還硌手。她唇上突然有了親吻他前額時的感覺,那感覺很清楚。他那前額冷得像大理石,因為火藥而疙裡疙瘩的。那是她最後一次來到他的棺木前。她把自己手槍射擊公開賽的最後一枚冠軍獎章塞進了他手上的白手套裡。

現在,阿靈頓的樹葉已經凋零,正往落葉漸滿的地面上飄飛。史達琳手撫著約翰·布里格姆的墓碑,極目一望,看過了那幾英畝墓地。她不知道有多少像布里格姆這樣的人浪費在愚蠢、自私和令人疲憊的老頭子們的交易之中。

不管你是否相信上帝,只要你是個戰士,阿靈頓都是塊神聖的土地,悲劇並不在死亡,而在浪費。

她感到自己跟布里格姆之間有一種聯絡,一種並不因為沒有成為戀人而減弱的聯絡。

她跪下一條腿,在墓碑旁想起了往事:布里格姆曾經向她溫和地提出過一種要求,她沒有同意,然後他問她他倆是否能夠成為朋友,他是認真的;她表示同意,她也是認真的。

她跪在阿靈頓墓地,想起了她父親遠在外地的墳墓。自從她大學畢業到墓前告訴過他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她不知道是否該回去看看了。

照過阿靈頓黑色技校的落日一片橙黃,就像她父親跟她合吃的橙子。遙遠處的號角聲使她顫慄,手下的墓碑涼幽幽的。

第四十八章

我們可以透過自己撥出的霧氣看見它——晴朗的夜裡紐芬蘭上空一個明亮的光點,它懸掛在獵戶星座裡慢慢從頭頂飛過。波音747迎著時速100英里的風向西衝刺。

我們回到統艙,那是屬於“舊大陸幻想曲”全包旅遊的52名旅客的地方。這次11國之遊歷時17天,現在正往美國的底特律和加拿大的溫莎飛回。肩高空間20英寸,椅子扶手間距20英寸,比當年黑奴在中央航路①上的空間寬鬆了2英寸。

①奴隸貿易時期從非洲到西印度群島的大西洋奴隸貿易航線。

旅客的食物是凍得像冰塊的三明治,裡面的肉滑唧唧的,乳酪是加工過的。他們呼吸著以節約的方式重新加工的空氣,每個人都呼吸著別人放的屁和撥出的氣。這是50年代牲口販子們所建立的溝水飲料原則的變體。

萊克特博士坐在統艙正中一排的中間座位上,兩邊都是小孩,排尾坐了個抱嬰兒的婦女。萊克特博士坐了多年牢,受過多年拘束,不願再受拘束。他身邊一個小孩大腿上的電子遊戲機不時地嘩嘩叫著。

跟好些分散坐著最廉價票位的人一樣,萊克特博士戴了一個淺黃色的臂套,上面有加—美旅遊的紅色大字,還畫了一張笑臉。他也像旅遊客人一樣穿著仿製的運動員熱身裝,上面有多倫多楓葉冰球隊的隊徽。他在外衣裡貼身捆了大量鈔票。

萊克特博士隨旅遊團旅遊已經3天。他的票是從一個巴黎的掮客處買來的,是最後時刻因病不能登機的退票。應該坐在他座位上的人在爬聖被得大教堂的圓頂時心力衰竭,用棺材裝回加拿大去了。

萊克特博士到達底特律時必須面對護照監控和海關檢查。他可以肯定的是:西方世界每一個重要空港的保安和移民官員都已得到指示,要警惕他入境。凡有護照監控的地方,即使牆壁上沒有他的相片,海關和移民局每一部電腦的快捷鍵下也都會有他的相片在等著。

他認為在所有這類地方他都可能碰上一點運氣:權威人士使用的照片極有可能都是他的老照片。他用以進入義大利的假護照找不到相應的來源國提供他的新照片。在義大利,里納爾多·帕齊圖省事,想用警方的檔案,包括費爾博士的pemessodisoggiorno和工作許可證的照片及底片來滿足梅森·韋爾熱的要求。但是這些東西已經被萊克特博士從帕齊的皮包裡找出來,銷燬了。

除非帕齊悄悄拍攝過“費爾博士”的照片,否則,世界上就不存在以萊克特博士現在的面孔拍下的照片,而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他現在的面孔跟老面孔差異倒不算大,只有鼻子和麵頰上加了點膠原蛋白填料,改變了頭髮,戴了一副眼鏡,但是隻要沒有引起特別注意,還算是不相同的。為處理他手上的疤痕,他找到了永久性的化裝用品和染色劑。

他希望到了底特律這種大都會空港,入境管理處會把旅客分成兩排,一排持美國護照,一排持其他國家護照。他選擇了這個邊境城市,是因為希望持其他國家護照一排的人多。這架飛機滿是加拿大人,萊克特博士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