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行芝死死拉著陳河。陳河指著陳星澤,大吼道:&ldo;我看這就是你最後一塊遮羞布!柏林市長也是同性戀,你看看人傢什麼樣子。尊嚴都是自己掙來的!你連最起碼對自己人生負責都做不到!整體哭哭啼啼天天喜歡這個愛那個!你以為這個社會很寬容嗎?你以為誰都容得下你嗎?你要是一事無成,將來拿什麼挺直腰板,你拿什麼讓那些說閒話的人閉嘴?!&rdo;陳河聲嘶力竭,雙目赤紅,眼中泛著凝重的淚意,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擔憂。宛如泰山壓頂,陳星澤雙膝一軟,跪倒地上。他頭磕向父母,鼻涕眼淚流得滿地都是。&ldo;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rdo;那晚,伴隨著這場痛罵,城裡下了一場雪,暴雪足足下了兩天兩夜,將世界洗滌一新。距離高考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無論如何也來不及,在與父母商量後,陳星澤決定復讀一年。吳行芝也聯絡了樂團作曲老師,算好明年的演出日程,空出時間幫陳星澤進修專業課。準備這些事大概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陳星澤徹底改頭換面奮發圖強。為了收心,他停了自己一切通訊和娛樂裝置。他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裡,米盛曾瘋了似地尋找他。所有人都在催米盛,不論是工作上,還是家庭上,可米盛一顆心長在了陳星澤身上。他想要找機會跟他聊聊,否則他安不下心做任何事。可陳星澤就這樣憑白消失了。開始時米盛安慰自己,陳星澤應該在考試。可考試也不是每天都有,不需要時時刻刻關手機。在等了兩週後,米盛決定去陳星澤的城市。jo堵在酒吧門口不讓他去,他一樣樣給米盛列舉他應該乾的事情。&ldo;你工作室的活壓了多少,給你媽媽找好保姆了嗎,這麼多事沒弄完你還要去找那個小孩,米盛,你冷靜點好不好。&rdo;米盛順從地點頭,&ldo;好,我知道。等我跟他談一談的,談完我馬上就去做這些。&rdo;&ldo;米盛!&rdo;jo恨鐵不成鋼地捏著他的胳膊。&ldo;你當初是怎麼說的,不就是做個夢而已,那你現在就醒醒吧。你跟他差了這麼多歲,你覺得他有可能跟你想到一起去嗎?&rdo;&ldo;可我有話跟他說,我得跟他談談。&rdo;米盛一遍遍地重複著同樣的話,聲音越來越輕,他抬頭,懇求地望著jo,&ldo;你讓我去找他好不好,就這一次,找不到我真的放棄了。&rdo;於是jo陪米盛一起來到陳星澤的城市。米盛不知道陳星澤的住處,就去他的學校等。那時陳星澤被吳行芝帶著去見樂團老師,去了很長時間。米盛在學校門口蹲點,偶爾也會問到陳星澤的同學,但他們跟米盛一樣,都不知道陳星澤在哪裡。等了一週之後,jo忍不了了,&ldo;你要接著在這浪費時間的話我就先回去了。&rdo;米盛沒說話,他在校門口垂頭站著。他的外套薄厚適中,但因為身材過於清瘦,看著就像只裹了一層紙一樣,單薄得如同路旁枯萎的松枝。jo同米盛一路走來,將他的痛苦看得真真切切。&ldo;你這兩天一直失心瘋,我都沒跟你說。&rdo;jo雙手cha兜,站在米盛背後。&ldo;宋柏楊聯絡我了。&rdo;米盛肩膀顫動,一時間,jo覺得他更為蕭瑟了。&ldo;其實不是第一次了,去年的時候他就聯絡我一次,想找你,但我拒絕了。今年……&rdo;jo頓了頓,又說,&ldo;今年情況不太一樣,你妹妹搬走了,阿姨身邊時刻需要有人照顧。你肯定不能像從前那樣一連幾個月上外面跑工作。宋柏楊雖然混得也不怎麼樣,但好歹工作穩定,生活還是有保障的,你跟著他會輕鬆很多。&rdo;米盛沒有回頭,&ldo;跟著他,你忘了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rdo;&ldo;所以去年他找來的時候我沒有告訴你。我不是勸你跟他複合,宋柏楊確實是個混蛋,但你也別跟生活過不去。你就把他當成高喜文,你們各取所需,等把這段時間熬過去了,你也可以另做打算。&rdo;米盛沒有說話。&ldo;本來這些天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把事情告訴你。但看你現在這樣,我也沒得選擇了。米盛,十年前是誰說絕不會再做傻事了?&rdo;米盛愣愣地望著校園。當年遭遇背叛,他信誓旦旦說絕不重蹈覆轍。之前見那小鬼時,他也說絕不會被小屁孩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