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跟著教頭,立刻趕到清漳城下去,打桑顯和一個措手不及!”
“對,上回姓桑的跑得快,這次可沒那麼便宜的事兒了!”
“王,王將軍臨行之前跟我,跟我說過,請您務必不要著急趕過去!”信使的言跟這裡熱烈的氣氛格格不入,含著謹慎,卻非常清晰。
喧鬧聲立刻噶然而止,大夥回頭,齊齊看向主帥。程名振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鄭重裡帶著平靜,想了想,繼續問道:“清漳城內現在還有多少人口,平恩和洺水城內呢?這三地的人心還安穩麼?”
“接到教頭您的示警,杜老當家立刻安排弟兄們的家眷撤離了。三個城市情況都差不多,跟咱們有關聯的,怕官軍報復,都暫時躲進的山裡。有些人不是弟兄們的家眷,也怕桑顯和管不住手下,跟著咱們的一塊躲了起來。如今城內剩下的都是些實在走不了的老弱,還有一些對官軍紀律抱著一線希望的。雖然跟咱們不是一條心,但也沒膽子跟官軍勾結!”
這是南撤以來唯一的好訊息,令人心裡登時為之一寬。有了這個先決條件,即便腹背全是敵軍,眾寡懸殊,程名振也有足夠的信心與對手周旋。“還有其他訊息麼?鉅鹿澤那邊怎麼樣?”
“鉅鹿澤那邊還沒有任何訊息傳回來。但好像也沒聽說過張爺在那邊遇到什麼麻煩。剩下的就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了,哦,還有封信,王將軍讓我帶給您!”信使從懷中摸了摸,掏出一個被汗水浸溼了的信囊,“好像是瓦崗軍謝總管派人送來的,他的人說,他的說謝總管覺得很對不起大夥,所以願意以任何方式贖罪!”
第一章 賭局 (六 中)
到了此時,眾將領心裡對瓦崗軍的最後一絲好感早已蕩然無存。大夥只要不傻就都能想得出來,瓦崗軍王當仁部根本沒有做出一絲一毫兌現承諾的舉動。桑顯和所以殺來得這麼快,洺州軍所以從大勝之局陡然陷入進退兩難境地,全是拜瓦崗軍這個盟友所賜。
大多數將領對信使最後一句話報以冷笑,個別性子暴躁者,則直接開罵,“嘿嘿,把爺們兒當傻子耍麼?一次不夠還要來第二次?沒想到姓謝的看上去還像個人樣,肚子裡卻長了一幅狼心狗肺!”
到了此時,最先對瓦崗軍能否兌現承諾表示懷疑的杜鵑,反而成了心態最為平和的一個。也許同樣的事情她見得實在太多了,對這種綠林之盟本來就不抱什麼希望,所以也無所謂失望。笑了笑,溫和地勸道:“大夥還是消消火,在這裡罵人,姓謝的又聽不見,不是白費吐沫星子麼?”轉過頭,她又對程名振勸告:“你還是看看謝映登到底想說什麼吧!日後難免還有跟瓦崗軍打交道的時候。早看清楚了他們的想法,也早有些準備!”
程名振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抽出信瓤。裡邊內容很簡單,只有草草的幾行字。大意是情況可能有變,提醒他不要過分倚重王德仁部來保護後路。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絕對不是瓦崗群雄的本意,但他們目前在河南被李仲堅逼得自顧不暇,所以只好等到過了眼前難關後,再登門向洺州群雄負荊請罪!”
“瓦崗寨的人呢?王將軍沒把他怎麼樣吧!”將信放到桌案上,程名振向自家的信使詢問。
“王將軍把他好吃好喝送走了,從頭到尾沒說一句難聽的話!”信使點點頭,小聲彙報。
此舉很符合程名振的心思,君子絕交,不出惡聲。把對方祖宗三代數落一個遍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相反倒顯得自己這邊過於看重了盟約的意義。“也好,畢竟瓦崗寨救過王將軍的命。經歷了這次,咱們跟他們之間也就兩清了,誰也再不欠誰。老話說得好,過日子還得全靠自己,指望不得外人。你回去跟王將軍說,能守就守,守不住就後撤到平恩。兩天之後,我會準時南下跟他匯合。”
“教頭不寫封信麼?”信使猶豫了一下,善意地提醒。
“不必了,口信就行!”程名振揮了揮手,示意信使可以回去覆命。然後將目光轉向眾將領,“咱們先想辦法解決了後顧之憂,總這麼被他盯著,做什麼事情都無法安心!”
眾將領早就被武陽郡兵盯得心煩,見主帥終於做出決斷,紛紛起身請戰。程名振擺了擺手,示意大夥不要著急,然後命人拿出一份非常詳細的輿圖,指著上面的標記說道:“馬上就要到咱們自己的地盤了,沒能讓咱們在路上耽擱太長時間,魏德深那邊想必也很著急。所以咱們就利用這一點給他設個圈套,徹底解決了背後這群蒼蠅!”
“可以派人連夜迂迴到他背後去,然後一道夾擊他!”
“派一隊弟兄沿著河岸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