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的三重機會,席捲河北南部各郡。但同樣的便宜不會一直有,人在關鍵時刻要懂得收手,剋制住心中的貪慾,才能確保不把已經到手的基業再丟出去!”
“先生說,如果我北上響應羅藝的話,就是貪多嚼不爛了?”竇建德想了想,試探著問。
“正是如此。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此乃天道。而羅藝趁亂伐喪,乃不義之舉,人神共憤,大王又何必受其所累?!”
不伐喪亂,只是上古時代諸侯們才講究的道義,放在眼前未免有點兒僵硬。竇建德心中不甘,繼續試探著反駁道:“可那羅藝得了博陵六郡後,豈不是如虎添翼?”
“哪那麼容易得去?”宋正本對羅藝的行為嗤之以鼻。“大王如此擔憂。那河東的李淵豈不是同樣頭疼?且不說博陵六郡人心都向著李仲堅的遺孀,但憑著李氏夫人出於太原李家這一條,河東李淵就不能坐視不救。”
“所以宋某以為,眼下博陵六郡雖然式微,卻未必會那麼容易被人吞下。竇大王與其為羅藝去錦上添花,不如為李夫人雪中送炭。既能博取一個好名聲,讓全天下都曉得大王乃一個難得的義士,非同尋常草莽。又能坐山觀虎鬥,收取獵人之利。總之,博陵六郡跟塞上虎賁拼得時間越長,越慘烈,留給大王騰挪的時間和空間越大。待虎賁鐵騎被磨得鋒芒盡失,大王再提兵北上,也不為遲!”
一席話,說得竇建德茅塞頓開。“先生真乃管樂之才。老竇我撿著寶貝了!如果咱們豆子崗再有幾個像你這樣的讀書人,天下肯定就是咱們的!”
坐在一邊旁聽的程名振也是受益匪淺,挺直了身體,衝著宋正本拱手道謝:“先生所言極是,小子今日才明白,所謂朝問道,夕死可以是什麼滋味!”
“程將軍言重了!”宋正本恭敬地回禮,“剛才宋某言辭雖然激烈,卻也是有點兒替將軍惋惜的意味。將軍如果善於把握時機,恐怕跟竇天王也有一爭。只不過,那樣,河北各郡的百姓就更苦了。還不如跟竇天王並肩而戰,重塑太平盛世!”
後半句話竇建德愛聽,呵呵地笑著打斷,“就是,就是。咱們綠林道打來打去,除了禍害百姓之外,恐怕沒半分意義。偏偏咱們這些人,當初也是平頭大百姓。可惜總是剛過上幾天好日子,轉過頭來,就忘了當初造反的原因!”
不用宋正本強調,程名振現在也提不起再跟竇建德爭一短長之心。雙方實力差著不止一籌半籌。首先,在戰略眼光方面,他就承認自己遠不如竇建德。此外,竇建德麾下武有王伏寶,文有宋正本,可謂人才濟濟。而程名振自己麾下勇將不少,卻沒有一個能像宋正本這樣具備謀臣之才的。
“主公說的,也正是程某心中所想!”拱拱手,程名振再度向竇建德表態。“程某無法容身與苛政之下,所以這輩子能看到秩序重建的那天,就已經心滿意足。至於封侯拜將……”他笑了笑,讓所有人看清自己的臉孔,“更是錦上添花,誰都想,但走到哪步卻是要看緣法了!”
“程兄弟能文能武,將來做個一方總管戳戳有餘!”竇建德笑著許諾,“至於宋先生,無論他高不高興,老竇這輩子都要把他留在身邊早晚受教的。”
宋正本翻了翻白眼,很不滿意竇建德現在的形象。人君需要有人君的架子。竇建德現在的做法雖然有利於拉攏人心,日後卻未免會多恩少威,影響政令的執行力度。
不過這些都是小節,可以慢慢去磨著他改變。眼下最主要的,還是幫助竇建德把基本發展方略給定下來。想到這,宋正本收起笑容,鄭重建議:“放棄北上與羅藝匯合,暗中支援博陵六郡抵抗強敵,這只是大王需要做得第一步。否則,即便大王得了六個郡中的三個,萬一羅藝突然翻臉,眼下咱們的弟兄也不是虎賁鐵騎的對手!”
竇建德也知道自己麾下的嘍囉戰鬥力不強,點點頭,低聲附和:“的確如此。咱們綠林豪傑打仗,總是仗著人多。要麼就仗著對地形的熟悉,耍一點陰謀詭計。但在真正的有實力者面前,人多未必管用,陰謀詭計也未必見效。就好比拿雞蛋去砸鐵錘,無論你扔多扔少,換著什麼法子扔,終不能奈何對方分毫!”
“宋某曾經聽人說過,大隋先帝傾舉國之力,才打造出了一支虎賁鐵騎出來。而羅藝這幾年失去了朝廷的供給,為了奉養麾下這群虎賁,把幽州颳得天高三尺。所以憑著咱們現在這點兒家底,想打造同樣一支強軍出來,恐怕沒有三年五載的功夫不可能做得到。程兄弟在洺州練過兵,應該知道其難度!”
程名振鄭重點頭,“的確如此。甲杖兵器,樣樣都是吃錢的貨。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