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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出於能戰的精兵都在平恩城下,鉅鹿澤內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抗擊程名振的報復。所以張金稱不得不把一口惡氣硬生生咽回肚子內,與程名振握手言和。從此後雙方是麻秸稈打狼,兩頭害怕。所以就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誰也不敢動誰,誰也不會再放心地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另外一方。

之所以很少人肯相信第三種說法,是因為這種說法中漏洞實在太多。首先程名振的駐地不在鉅鹿澤,他根本沒機會跟張金稱的寵妾勾搭。其次程名振的老婆玉面羅剎杜鵑在江湖上是個有名的大美人,雖然脾氣差了些,但畢竟與丈夫一樣青春年少。程名振沒有理由放著水靈靈的鮮桃不啃,非到張金稱家裡偷那過了季節的爛杏子解饞。再次,也是最重要一點,這第三種說法的起源,最初都來自衙門裡的小吏、差役、幫閒之口……那些傢伙平素都是些撒謊不眨眼睛的主兒,十句話裡邊至少有九句半為瞎話。相信他們的人,早晚會被騙得連棺材都買不起。況且,眼下鉅鹿澤與官府的人勢不兩立,從官方嘴裡說出來的話,還不是能怎麼埋汰人就怎麼埋汰人麼?

“我就納了悶了,他們怎麼就這樣悄麼聲地拉倒了呢?!”願望得不到滿足的人們望著遠處的漳水河,好生不甘心。但失望沒持續幾天,他們的注意力就被另外一件大事吸引了過去。八月初,清河縣丞楊善會終於按捺不住性子,帶領訓練了整整一年的郡兵渡過漳水,試探著攻向鉅鹿澤外圍的狐狸窪。

他本來打的是虛晃一槍,探明張金稱的實力後立即回撤的念頭。誰料張大當家正憋著一肚子的無名火沒地方發,率領三萬精銳迎頭將清河郡兵堵在了野豬嶺。雙方激戰了兩天兩夜沒分出勝負,第三天早上,陣勢剛剛拉開,程名振所部洺州軍突然出人意料地加入了戰場,自南方直插楊善會的左翼。張金稱見到援兵到來,立即不要命般揮師猛攻。兩支綠林兵馬像鉗子般,瞬間便夾碎清河軍的硬殼。楊善會一上午被人連破四壘,不得不倉皇后撤。張金稱得勢不饒人,從野豬嶺追到經城,又從經城追到了宗城,將清河郡設在漳水西岸的據點端了個乾乾淨淨端掉。隨即,他不顧程名振勸阻,興兵殺過漳水,直撲楊善會的老巢。號稱歷經六百餘戰從無敗績的楊白眼這下子算倒了血黴,在清河縣被張金稱、郝老刀、盧方元等人輪番痛毆,不到五天便棄城而走,把全郡的男女老幼都丟給了鉅鹿澤的賊人。

那些大戶人家本來還想著參照去年的慣例,花錢免災。卻未曾想到張金稱的脾氣說變就變,進了城後根本不理睬眾鄉紳的哀告。直接堵了各處城門,然後撿高牆大院,挨家挨戶屠戮。將家產超過百貫的富人殺了乾乾淨淨。隨後開啟官倉和府庫,將裡邊的金銀細軟,全部分給麾下將士和窮苦百姓。

屠盡了清河城內來不及逃走的富戶,張金稱又一把大火將清河郡守衙門燒成了白地。隨後,他帶著從清河郡起出的浮財,糧草,攜裹著全郡百姓,氣勢洶洶地殺向清陽。在清陽城外十里堡,揚善會又吃了一場敗仗,倉促招募起來的郡兵全軍覆沒,只有十餘名家丁,拼死護著他翻山逃走。

郡兵一敗,清陽城內的頭面人物立刻走得走,散得散,跑了個乾乾淨淨。直接把一座無人防守的城池交到了鉅鹿賊之手。張金稱不費吹灰之力拿下的請陽,在此故技重施。殺掉能活得下去的人,攜裹起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苦哈哈,如旋風般掃向了不遠處的渝縣。

沿途見到村寨,無論大小,決不放過。殺富,濟貧,分浮財,發放糧食。憑著這種屢試不爽的手段,張金稱的隊伍越滾越大。等到他駐馬渝縣城外時,麾下計程車卒已經從剛剛出鉅鹿澤時的三萬精銳,變成了十二萬黑壓壓的大軍。

渝縣縣令張寶良不敢冒犯張金稱的虎威,以本家兄弟的名義出城犒師,請求張金稱看在自己恭順的份上放全縣百姓一條生路。他把禮物備得很足,幾乎是傾盡所有。但張金稱看了後只是哈哈一笑,命人將張寶良的心當場挖出來,放在口中嚼了個粉碎。隨後屠渝縣,毀城牆,帶領麾下兄弟又奔不遠處的高唐而去。

高唐被毀,歷亭被毀,前後不到一個月,清河郡一半以上的縣城都落入了張家軍之手。戰死的官吏上百,被抄家滅門的富戶不計其數。攪得河北各郡風聲鶴唳。地方官員們心驚膽戰,告急求救的摺子排著隊向東都送。

知道東都城內幾位留守大人的規矩,在告急的同時,各郡士紳還主動湊齊一筆筆重禮,請求官軍早日出發。可他們盼星星,盼月亮,沒日沒夜地苦盼了盡一個月,也沒得到東都方面的任何答覆。

“這幫天殺的傢伙,早晚被皇上知道,抄他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