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肯定跟鵑子說了些什麼?所以鵑子才把這幾天一直壓在心頭的煩悶放下,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但狐狸精到底跟鵑子說了什麼?杜疤瘌當爹當得一向極為失敗,事後問了幾次,也沒從女兒嘴裡探出半絲口風!
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從那天開始,女兒不再給程名振臉色看。兩個同齡的少男少女又開始有說有笑,形影不離,一如幾個月前在鉅鹿澤中般模樣。
注1:開皇,隋文帝楊堅的年號。楊堅為帝二十四年,有確認三省六部制、重新頒行足額五株錢、初步施行均田制、擊潰突厥等大功。並建立戰略儲備糧庫,以應戰爭和饑荒。直到大唐立國二十餘年後,官倉里居然還有隋的舊糧沒用盡。
第三章 折柳 (三 上)
一直到很久以後,回憶起柳兒來,杜鵑心裡除了一點點極其輕微的嫉恨外,更多的還是感激。
家境貧寒的女人通常都去得早,杜鵑的孃親也不例外。在很小的時候,她便要自己給自己做飯吃,自己給自己補衣服。父親天天要四處販貨,每個月很難在家停留幾天,偶爾出一回遠門,甚至需要幾個月才能回來。在這些一個人看家的日子裡,杜鵑就不得不把自己當成男孩子,與左鄰右舍試圖欺負她的小夥伴打架,寧可拼得頭破血流,也讓對方下次不敢再生藐視之心。
久而久之,杜家小瘋丫頭便成了遠近聞名的惹不得。非但同齡的女孩看到她會滿臉崇拜,同齡的男孩子見了她也要變得乖乖的,比家裡養的小貓還要老實。
認識了父親的朋友郝老刀之後,她的行為越發變本加厲。郝老刀是個替人保鏢護貨為生的刀客,與杜鵑一見投緣,將畢生積累下來的武藝傾囊相受。武藝方面,他算得上個明師,為人處事方面,他卻比杜鵑的父親杜疤瘌還要糊塗幾分。兩個大老爺們光顧著讓孩子不受委屈,不被鉅鹿澤的色狼們佔了便宜去。對於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應有的教育,卻是連自己也不懂,更甭說給杜鵑以任何需要的指點了。
女孩子在某個時期發育得本來就比男孩子快,再加上諸位寨主們有意呵護,野花一般的杜鵑肆無忌憚的長大。她瘋狂地展露著自己的狠辣的一面。像男孩子一樣舞刀弄槍,像男孩子一樣沙場喋血。受了傷,也像男孩子一樣,寧可笑著將血跡藏起來,也不肯讓別人看到自己半分軟弱。(看盜貼的弟兄們,偶爾訂閱一次正版行不?)
不讓任何人看見,哪怕是最喜歡的人,也不給他看見。不是出於堅強,而是因為懵懂。
如男人般堅強的她,也如男人般心裡充滿了自信。所以發現隊伍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異類,她本能地就想走過去,用皮鞭教導一下新來者,讓對方好好了解一下鉅鹿澤的規矩。結果……
女人有很多辦法讓自己的敵人放棄抵抗,不一定非得用動刀動槍。一個被像男孩子一樣養大的懵懂少女去找一個青樓出身,恩客目光一變就能將其心事猜得**不離十的妙齡少*婦單挑。只要沒能在第一時間將兵器舉起來,便註定要輸得一敗塗地。鉅鹿澤的規矩柳兒沒學到,杜鵑卻在柳兒那裡,第一次學到了關於女人的概念。
柳兒告訴她,女人和男人之間的最基本差別是,你可以用強力去征服一個女人,卻無法用皮鞭和刀劍俘獲一個男人的歡心。在一個女人面前適度地表現蠻橫會讓她覺得你有男人氣。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果比表現的比他還男人,只會讓他對你敬而遠之。
柳兒告訴她,男人們讚賞的東西,卻不一定真的希望擁有。男人們可以對一個武藝超群,或者才藝超群的女人吹口哨,圍著她蜜蜂般亂轉,卻很少真心想娶她回家。當朋友交往是一回事情,娶老婆是另外一回事情。真的把你當了兄弟,估計就是把你當做了玩物和點綴。想跟他在一起一輩子永遠不離不棄,卻是絕無可能。
柳兒還告訴她,既然生為女人,便要掌握自己與男人的不同。眼淚和微笑,怒火和溫柔,都需要控制得當。這些東西學起來也許比舞刀弄劍還辛苦,掌握好了,卻可以保護自己一輩子不吃虧。匹夫一怒,頂多是流血五步,而美人一笑,卻可以傾國傾城。
……
還有很多話,是柳兒總結出來的,杜鵑卻聽不太懂,也拒絕深究。反正她知道,對方說這些話時對自己並無惡意,並且好像很有針對性的,解決了自己和程名振之間的很多問題。起先自己和程名振之間相處起來怎麼弄怎麼彆扭的地方,按照柳兒的解釋,便豁然開朗。而依照自己目前的行事方法,恐怕真的是在將中意的人向外別的女人懷裡推了。
兩個女人劍拔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