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交上了手,忍不住連連搖頭,低聲抱怨:“胡鬧,胡鬧,兩軍交戰比的是訓練、士氣、陣法、韜略,豈能憑匹夫之勇?胡鬧,胡鬧……。”
“監軍大人還是少說兩句吧!沒人把你當啞巴賣!”石瓚的親兵聽不入耳,橫了他一眼,低聲呵斥。
“你,你敢……”張說登時紫了臉皮,指著親兵,胸口上下起伏。他這個參軍是竇建德硬塞給石瓚的,美其名曰,參贊軍務。實際上,卻相當於竇建德安插在石瓚和殷秋二人身邊的眼線,所以得不到大夥半分尊敬。平日獻的策,十句有八句被石、殷二人當成耳旁風,剩下兩句,也是順耳就聽,不順耳駁回,一點顏面都不給。
受到主帥影響,將士們也不大把這位參軍大人當回事,偶爾會看在竇建德面子上給他個笑臉。不高興時,往旁邊一推,權當他是一堆狗屎。
說話間,石瓚、殷秋已經跟李世民、秦叔寶打了四、五個回合。仗著多年廝殺積累起來的經驗,二人勉強還沒有受傷。但也是手忙腳亂,汗珠子順著兩鬢滾滾往下淌。參軍張說見勢不妙,只好硬著頭皮從親兵手中搶過石瓚留下的令旗,高高地舉起來,大聲命令,“弟兄們,全軍壓上。困死他們!”
不用他多嘴,將士們也知道自家主帥馬上就支撐不住了。吶喊一聲,蜂擁而上。“我以為你是個英雄,原來也這麼沒出息!”李世民一槊挑開石瓚的兵器,笑著嘲諷了一句。隨後輕輕一帶馬韁繩,“秦二哥,走吧,別髒了自己手!”
“殿下先走一步!”秦叔寶像玩一樣,化解掉殷秋拼命一擊。緊接著一槊刺中殷秋胯下的戰馬,轉身便走。可憐的坐騎發出淒厲的悲鳴,踉蹌著臥倒。殷秋緩緩從馬背上跳下來,雙眼冒火,血絲順著嘴角慢慢滑落。
他可以死,卻不能忍受這種奇恥大辱。那個姓秦的傢伙根本沒把他當個對手看,能刺人時卻刺坐騎,只為了取笑他武藝平庸。“上馬,今日不死不休!”石瓚從殺上來的親兵手裡搶過一匹坐騎,咆哮著牽到殷秋面前,“大丈夫可殺不可辱!不殺了姓李的,石某誓不為人!”
“兩位將軍……”張說試圖上前阻攔,被殷秋一把推開。騎著馬的將士飛快地從他身邊衝過去,步卒緊隨其後。“大夥一起上,不信他長了三頭六臂!”被激怒了的竇家軍將士大聲嚷嚷著,根本不再去想自己究竟為何而來。
“豎子,不足為謀!”張說氣得直跳腳。翻身上馬,跟在隊伍後緊追不捨。“三萬大軍,好在身邊有三萬大軍!”一邊追,他一邊自我安慰。“三萬人打三千人,即便贏不了,也不會輸得太慘吧!”
“整隊,整隊!別跑散了。”石瓚的聲音又從前方傳過來,聽上去好像恢復了一點理智。“三驢子,你帶著斥候先走。隨時注意敵軍動向。老殷,你壓住陣腳。老四,你把弓箭手集中起來,按當年程小九教的招數,走在隊伍中間……。”
“如果能列陣而戰的話,也許……”聽著石瓚的命令。張說心裡隱隱湧起一線希望。竇建德對他有活命之恩,無論如何,他都得跟著這支隊伍走下去,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深淵萬丈!
第三章 浮華 (四 上)
第三章浮華(四上)
如果石瓚和殷秋兩個在探聽敵情方面再多下一點兒功夫的話,他們絕對不會輕易地選擇出關野戰。李世民所部飛虎軍的確只有三千人,人數不及虎牢關援軍的十分之一。但這三千人,卻是李世民花費數年時間,參照塞上虎賁的模式辛苦打造出來,與竇家軍那種發一匹馬就算騎兵的模式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想當年,李淵奉命坐鎮隴西。被突厥人日日騷擾。而朝廷的精力主要放在遼東方向,根本無暇西顧。作為大隋皇帝的重點防範物件,李淵不敢大舉招募鄉勇,保家衛國。不得己,只好命令李世民、長孫無忌二人於被突厥人逼迫得無家可歸的塞上流民當中,徵募願意報仇者。
經過精挑細選,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二人選出來的戰士不足五千。卻個個懷著深仇大恨,悍不畏死。李世民在荒漠綠洲中將他們訓練了一個冬天,然後換上突厥部落的裝束,殺入草原,以血還血。這支部隊手段狠辣,來去如風,很快就令塞上諸胡談之色變。而這些習慣於劫掠的胡人卻一直以為,打劫他們的是突厥某個特勤麾下的私兵,有冤無處申,有苦不敢訴,只得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
所有劫掠來的財富,李世民分文不上繳家族。全部換了鎧甲、兵器,重新投入到隊伍建設當中。為了給家族增添一支在亂世中自保的力量,李淵也是大把大把,不停地朝這隻部隊中撒錢。憑藉著充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