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
白曉晨無所謂地聳聳肩;等李喬眉從嚴尚真的位置側面走到她身邊,沒有完全靠近她,就行雲流水地轉身,要去開門。
李喬眉大跨一步,搶在她前頭,抓住門把手拉開,似不經意地撞了白曉晨一下,將白曉晨擠到門邊上,然後回眸一笑,“我先啦。”
白曉晨喝酒了,酒量又很淺,本來就頭暈眼花,被她這麼看似無意實則刻意地一撞,險些站不穩,踉踉蹌蹌地後退幾步,扶著額,好一陣暈。
“小心。”方獨瑾眼明手快,起身扶住她,餘光看到緊握住拳的嚴尚真。
他全身肌肉緊繃,已經發力,但是沒有起來,仍靠著座椅看著他們兩個。
白曉晨嘶了一口氣,緩過神來,推開方獨瑾,輕聲說了謝謝,要往出走。
就在這一番忙亂中,她用來挽頭髮的髮夾在拉扯中被碰落,啪地一聲,摔在地板上——碎了。
音樂進展到j□j處,曖昧又纏綿。
白曉晨聽到聲音,詫異回首,一瞬間,青絲散落,恰如濃雲染墨,瀑流玄色。
嚴尚真偏過眼,目光所及,見她面似桃花,雪膚紅唇,黑髮如瀑,詫異地盯著地上碎掉的夾子,微張著嘴,眼神裡有些許迷離,好像還沒反應過來時怎麼一回事,神情迷迷糊糊的。
既天真,又妖嬈,美而不自知,媚而不自明。
總有這種尤物,讓人沉迷。
他的理智沒有快過動作。
彎下腰,撿起碎掉的髮夾,握在手心裡,然後伸展開,已經成為三瓣的髮夾便安安靜靜地平躺在他的手心裡。
見她疑惑地看著自己,嚴尚真有些狼狽,垂下眼,全身上下不知怎麼就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他用左手解開襯衫的第一個釦子,將髮夾送到半彎著腰看著自己的白曉晨面前,沉聲靜氣說道,“你的東西。”
沒看白曉晨了,嚴尚真端詳著眼前的花花綠綠甜點,好像這是一幅畫一樣。
他感受得到,感受得到手掌心裡傳來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和那柔軟滑膩的觸感,心蕩神搖。
強忍住跳起來吻住身邊人的衝動,目不轉睛地看著餐桌。
白曉晨拿過他手中的髮夾,嘆口氣,小聲說道,“壞了。”她攏了攏頭髮,總有一縷俏皮地落在耳前,擋著臉。
酒意散了許多。
已經退回位置上的方獨瑾打量了她一眼,突地想起什麼,從西裝口袋裡摸索了一下,拉住要走出去的白曉晨,不等她開口,就把手裡的亮晶晶粉鑽髮夾拿出來,也不去看嚴尚真的表情,低頭為白曉晨戴上,扎住前面的頭髮,然後柔聲笑道,“好了。”
白曉晨這次酒是真醒了大半,錯愕地摸著頭上的粉鑽髮夾,反應過來,譴責地看向方獨瑾,“好啊,原來是你偷得。”
無聲地做著口型控訴,得到她的譴責的方獨瑾反而心情大好,言笑晏晏,語氣親暱地說,“不謝謝我?”
白曉晨打了個寒噤,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急急搖頭跨了出去。
方獨瑾身形高大,擋在白曉晨的側面,從旁的角度看過去,兩人似乎在相談甚歡,說著悄悄話,然後女方搖著頭出去,煞是親密。
嚴尚真緘默,冷靜地又把高腳酒杯滿上,眨也不眨地一口氣喝掉。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方獨瑾才微笑著坐到位置上,看見空空如也的紅酒瓶,驚訝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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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侍者為他們闔上門。
包廂內一片寂然,音樂聲也停了。
嚴尚真後仰,靠在座位椅背上,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方獨瑾,“你是什麼意思?”
方獨瑾直視他,平靜地說,“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嚴尚真嗤笑一聲,反問,“可別告訴我你要和她結婚?”他笑意未達眼底,嘴角是彎的。
頓了一秒,方獨瑾才說道,“未嘗不可。”
嚴尚真捏住酒杯,看著裡面紅色的液體,晃晃,聽到聲音,然後說道,“不要招惹她。”他嗓音又低又沉,有說不出來的情緒在下面翻騰,醞釀。
“你們已經離婚了,不是麼?”方獨瑾反問回去,泰然自若。
“哼。”嚴尚真仰起頭,喝掉杯子裡所有的酒水,眼神如剛出籠的猛獸一樣,掙扎,野性,激怒。
“你不適合她,你只是想玩玩,找別的女人去。她玩兒不起的。”
方獨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