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宛然是夢幻中才有的風流安樂窩。二十四位美女扎堆,**柔嫩溫綿,秀髮輕軟滑順。桃夭夭在裡頭鑽進拱出,左擁右抱,大讚:“比兩人同房好玩得多!”更奇的是床底以花枝託承,經風一吹飛越院牆,離地兩三丈輕飄飄滑行。途中芬芳暗浮,彩雲環繞,眾女體香醺鼻透腦,嬌啼軟語縈迴耳畔,四面景緻歷歷入目,箇中奇趣非今古典籍所記,隋煬帝遊幸天下的高樂也遠不能與之相比了。桃夭夭日夜行樂賞景,有時忽生疑問:“外邊景色好象沒重複過,這無時谷有多大?”程嫵兒笑應:“你想多大,它就有多大。再者何必多想?坐擁百花暢遊四海,人生夫復何願!”說著紅唇送上,柔軀緊相貼偎。
正如程嫵兒所言,山谷中的空間似乎永無邊界。群山,湖泊,草原,大海,乃至上達星辰,各類風景紛呈變換。逍遙床飄行其間,眾紅顏談笑狎玩,帶來的妙感實難盡述。桃夭夭常嘆:“什麼天堂天宮,極樂世界,無非就是這樣嘛。”
然而這種快樂也有窮盡之日:一轉眼遊歷了四年,景物仍是新奇不斷,但漸漸桃夭夭歡笑的時候少,發呆的時候多,仰望星空常至通宵達旦。花仙們索問何故,他茫然的說“不知道啊,我總覺心裡空空的,象丟了什麼東西一樣。”煩憂的情緒悄然傳播,眾花仙漸也氣色不善,你怨我不解風情,以至夫君寡歡;我嫌她蒲柳陋質,難討夫君喜愛,嘰嘰喳喳的終日爭辯。桃夭夭頭都快炸了,大叫:“別吵啦!你們想活活煩死我啊!”一躍而起道:“這張破床擠二十五個人,擠來擠去好舒服嗎?邊上還裝了欄杆,簡直象關豬玀的豬圈!我的媽呀,當初怎會覺得有趣?不管你們怎麼想,反正我是待不下去了!”
林寶萱道:“原來夫君嫌床窄了,何不早說呢,前面一景可解此憂。”手指所向,逍遙床降落到山頂。只見幾十座樓閣摩天承宇,呈環形佈列,中央圍著好大片溫泉,繚繞的白氣點綴淺紅嫩綠,水裡竟長著荷耦。岸上矮樹橫枝,掛滿各色美味佳餚。桃夭夭道:“象魚塘又象澡堂,稀奇古怪。”
芷君道:“此處稱作‘蓮峰合抱宮’,溫泉叫望舒之海,別看只百丈長寬,下去卻有暢遊大洋的妙感。”
嫵兒接言:“望舒是遠古月神的名號。月亮女神常到水中洗濯,年深日久,女子身上的妙處都融入了景緻,男子若到此遊玩,春情必被催漲至最高,日日歡悅永無乏味之感。”霧氣後面玉影綽約,那池邊立著女神雕像,風采飄逸,恍如“在水一方”描述的意境。然而**扭腰,兩臂攏發,姿勢又是說不出的撩人訪郎。一股溫香甘泉從頭面流至腿胯,神秘充滿又或。桃夭夭慣歷風月,臨到此也不禁面紅耳熱,眼望懸掛美食的樹叢,嘆道:“這哪是望舒之海啊,酒池肉林還差不多。”
嫵兒笑道:“夫君真真好眼力。商紂王修造酒池肉林,原是仿效合抱宮的形式。但人間帝王福份低淺,領略不到世外風光,依樣畫葫蘆罷了,論情趣哪及得上二三?”
婉秋道:“閒話少說,到池裡游水是正經。”眾姐妹嘻嘻哈哈,跳下大床奔向池岸。不防跑的急了,岸邊樹枝又多,這個被掛破襯裙,那個被勾掉抹胸,本來就穿的少,這下子基本上都成了羅體。眾女你推我撓,嬉鬧嬌嗔,雪膚凝脂沉浮於碧波間,宛然一幅活色生香的**。桃夭夭心裡癢癢的象螞蟻爬,笑喊:“商紂王來啦!”跳進去與眾女同遊。
此後戲水泛舟,賞月弄花,當真是“仙宮無甲子,歲盡不知年。”一晃寒暑十易,桃夭夭容顏未改,青春活力依舊,心情卻一天天低落。程嫵兒覺察他又露出厭倦的苗頭,不解的問:“向日漢靈帝修‘裸遊館’,‘流香渠’,攜宮中佳麗晝夜歡娛,言稱‘惟日不足樂有餘,千秋萬歲喜難逾。’帝王之樂尚可持續千萬年,仙宮之樂猶勝多倍,夫君為何短短數載就頻現厭色呢?”
桃夭夭目望遠方,搖頭道:“我也弄不懂我自己,反正……老是覺得很空虛。”嫵兒將此話帶出,眾花仙莫名其意,無法為他排解憂悶,相互間的口角逐日增多。桃夭夭甚感歉然“她們想讓我開心,我卻惹她們煩惱。”遂強作歡容,前往歡聚。恰好花仙正齊集“摘星樓”議事,彼處毗鄰池岸高入碧霄。桃夭夭登上瓊階,在門外聽見她們談話。林寶萱道:“夫君因何總感到煩膩?我這幾日仔細思量,大致想清了根結所在。”
夏霓薇輕嘆:“謝天謝地,還是寶萱姐多智善思,最會體察夫君心意。”
邵芷君跟著稱讚:“牡丹仙子乃百花之首,以往我們遇到疑難,都是她首先想出解法的。”
梅花仙子顏傲雪鼻中輕哼,似乎頗不以為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