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少爺,有,有兩年半了。”
蘇老頭兀自摸了把汗,哆嗦著回了句。
“哼,你們做得好事!”
朱由崧冷哼了聲,厲聲問道:“這樣沒有疏通的引渠有多少條?”
“全,全是。”
“我說多少條,你給我說出個數來!”
“三,三百十二條。”
聽了確實的數字,朱由崧已然無語,王莊養著這些傢伙已經不知道幹什麼用了,要知道王莊大概有一萬二千來畝水田,總共才三百多條水道,一條也不疏理,在沒有充足的水分下可以想象田產要降低到什麼程度。
在蘇老頭暗自抹汗時,王莊下屬管事兼護院打手的中年人原本一副漠然的樣子,現在卻是張口欲言又止。
朱由崧瞧了他兩眼,有些奇怪,開口問道:“你叫什麼,想說什麼?”
“稟告少爺,小人李大嘴。”
中年人拱手行了一禮,鎖著眉頭看了看蘇公策,牙齦一咬,開口道:“其實兩年前下人就勸管事大人疏理引渠,那時水田已經難以得到全部灌溉,管事總說上面錢沒剝下來,只讓我們用肩挑水。”
看其憤懣的樣子,想來這兩年來王莊的長工定是吃了不少苦,朱由崧前世也是農家出身,他能理解這樣勞累的苦楚。
眼見於此,蘇老頭臉色變得難看,本想說什麼,不過一看見朱由崧的臉色心下暗叫不好,再也不敢開口。
“委屈你們了。”
朱由崧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也不再理會,他心裡已然有了打算,接著向洛水河道行去,那裡是從江水抽水的地方,擺放著兩三米高的轉頁輪水車。
浩浩淼淼江水向南流去,江面寬達七八十米,朱由崧站在岸基上,這裡離江面有三米多高,邊上擺著一臺腳踩轉頁輪水車,五個長工吆喝著用力踩,嘩嘩的流水從噴口灌入引渠。
長工見到王世子到來,慌忙停下來行禮,朱由崧擺手讓他們繼續。
“這樣的水車有多少臺?”
朱由崧看向中年人順口問道。
“現在只剩下二十八臺,早年一共有一百三十臺轉頁輪。”
李大嘴尋思了片刻,面色變幻不定,彷彿下了某種決心咬牙道:“其實除了壞掉的,都……都被處理了。”
“處理了?”
朱由崧有些蛋痛,不解道:“如何處理的?”
“賣了,都被管事給賣掉了。”
李大嘴霍出去了,嘴巴一張倒豆子般全給說了出來,“三大管事合夥賣的,一臺賣個二十兩銀子,全賣給了洛陽的一些大族。”
“李大嘴,你,你……”
蘇公策漲紅著一張老臉,一手指著他,抖動著嘴唇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有的也是驚慌之色。
眼看著朱由崧一臉冷色,陰惻惻的雙眼掃視在他身上,蘇老頭身似篩糠,不禁發抖。
朱由崧沒有再說什麼,一路上眾人沉寂,誰也不敢再度開口。
再一次回到了莊內,朱由崧開口吩咐道:“李大嘴,去將莊上所有人都叫來。”
七八百人聚集在一起,亂哄哄的一片,不管是王莊長工,還是幫閒人員,連帶著一幫工匠,只要是呆在王莊的人員,哪怕是付廚娘都一一趕到了廣場。
“怎麼回事,又集合了?”
“是啊,聽說之前王世子去了田園,之後就叫人集合了。”
“想來王世子這次定是看到了一些事兒,嘿嘿,有些人估計要吃苦頭了,你們說是不是?”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句議論紛紛,朱由崧端坐在放置臺階上的靠椅上,一臉的面無表情。
“大哥,如果王莊能整頓起來,我看不用回到那地方了吧?”
處於人群最後邊站了三個壯碩的面貌相似的青年,三人中間一位掃了前方臺階上端坐的人兒一眼開口問道。
“二哥,我看還是再考慮考慮,看看再說。”
“嗯,不急,再看看!”
老大應了一句,目光猶自不離朱由崧,也不知道心裡想些什麼。
這三人就是上次逃荒難民的三兄弟,朱由崧到是沒注意到,不過站在身側王建義到是看了個清楚,不由得目光閃了閃,又對莊木頭和葉勝動了動嘴,想來在暗示著什麼。
眼見人來得差不多,朱由崧對著眾人手向下壓了壓,待到安靜下來,開口道:
“這次叫大家來,本王打算當著所有人的面將王莊的事理一理,待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