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看了一眼手中寫滿讓她腦仁疼的聖人曰破書,然後又抬頭看了一眼慈眉善目的老師,“我這就去寫!”
後來老師到底說沒說那個驚天大秘密,魏南淇已經不記得了,但之後,書院來一位和她同齡的小孩子。
魏南淇開心壞了,這可是唯一一個不用她抬頭說話的人。
最關鍵的是,這個人太漂亮了,像是一個女孩子。
一張臉精緻得恰到好處,烏黑亮麗的長髮和纖長濃密的睫毛,琥珀色的眼眸一閃一閃的。
魏南淇每天上課都會偷偷看他,然後聽著老師的催眠講書進入夢鄉。
蕭衍舟並未受其影響,他在眾多考生中脫穎而出,摘得榜首,而考生中有不少已經在學院深造四、五年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蕭衍舟的名字就像刻在榜首一般,無人超越,就連騎射、比武,亦是如此。當然,魏南淇的名字也像是刻在了卷軸上,只是位置不同罷了。
魏南淇小時候調皮又搗蛋,她每每看見蕭衍舟一個人坐在那裡,就會主動上前搭話。蕭衍舟喜靜,自然禁不住她廢話連篇,所以有意無意他都會選擇繞開。
但這反而讓魏南淇更加難纏,用老師的話說,她就是個扯不掉的牛皮糖、煩人精。
其實魏南淇也很奇怪,老師對於這些事從未說過什麼。
有一日,臨近考試,正是關鍵時期書院嚴禁學生下山遊玩,但季修源和魏南淇是兩個閒不住的主兒,兩人不謀而合偷偷跑下了山。
廟會熱鬧非凡,就連周圍村子的人也來此賞燈,人潮洶湧,一老一小,兩人沒走一會兒就走散了。
街道兩旁的花燈鮮豔奪目,魏南淇完全沒注意身後,挑了許久,她拿起一個很漂亮的花燈送給老師,可她一回頭,卻發現那麼大的一個老師被她弄丟了。
她嚇壞了,從小到大,只要她回頭,老師都是站在她身後的。
淚水一瞬間蓄滿了眼眶,她望著街道上來往的人群,找不到方向。人們從她身邊無聲無息地魚貫而過,無人為她停留。
魏南淇徹底慌了,她滿腦子都是老師,可還是沒有找到,最後麻木地愣在原地失神。
當她看見蕭衍舟後,幾乎是一瞬間撲進了他的懷裡,死死地抱緊,“怎麼辦,老師找不見了。”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魏南淇忘了,那時她只想找到老師。
如果按正常反應推測的話,蕭衍舟應該是很嫌棄地把她推開,畢竟這個人最忌諱別人碰他了,以前不小心摸到他的手,蕭衍舟恨不得瞪死她。
只是這一幕不知被誰看了去,第二天她就被送到了道觀,女道士圍著她傳授了許多男女相處的方式。但她們說得太多了,魏南淇只記住了一句話,發乎情止於禮。
之後,魏南淇也確實和蕭衍舟拉開了距離,不像以前那樣纏著他。
直到十五歲,魏南淇要離開書院,結果蕭衍舟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魏南淇等了許久,心碎了一地,只能跟著老師外出遊歷治癒這顆破碎的心。
臨走時,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此事,經常被季修源拿出來反覆講解。
分開這五年,蕭衍舟去了玉乾關。
玉乾關是大梁的邊境,常年蠻夷入侵,戰火不斷,永安二十四年,還發生了一場大規模入侵,山野餓殍遍地,死傷無數。
咸豐帝是想讓他死在那裡。
可他活下來。
人走後,孟殷緩了半天,“殿下,王妃,不和您......住?”
蕭衍舟淡淡的應了一聲。
孟殷越想越糊塗,殿下究竟對這場婚事是個什麼態度?
如若按照錦安所說,這場賜婚是正中下懷,可為何不見殿下臉上有喜色?
倒像是在擔心什麼。
蕭衍舟彎腰拾起床上的耳飾,“王府多加派些人手,看好她,凡事多留心,有情況隨時彙報。”
“是。”孟殷看著床上的一片狼藉,“屬下讓人把床單被罩換了。”
“至少回來了,”蕭衍舟摩挲著手裡的耳飾,目光沉了幾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