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著呢,你們一個個嘴上不把門,哪能讓你們知道。”
“不是圈子裡的吧。”
“……”
八卦這個東西,一向不分男女老少。
明瑤是在場唯一一個知情者,也不嘴碎,笑著打斷了大家的臆測:“別瞎猜了,冰姐就是胃不舒服。”
莫冰在洗手間裡,把胃裡的東西吐了個乾乾淨淨,吐了也好,最好不要沾酒。
洗手間在樓層的最裡面,對面,是安全出口,門開著,樓梯間裡傳來女人的聲音,清晰可聞,因為安靜,隱約有迴音。
“安之。”
莫冰募地停下了腳,動作遲緩地轉了頭,看向敞開著門的樓梯口。
女人穿著紅色高跟鞋,職業短裙,她微微揚起了頭,側面的輪廓拉得柔和:“安之。”
溫書甯。
原來,縱橫商場的女人,也會這樣欲語還休,渾身都透著嫵媚與嬌柔。
她挽著男人的胳膊,像是撒嬌:“再待會兒不行嗎?”
男人繃著臉,推開了她的手:“我來之前就說了,只待到四點。”
溫書甯眼裡有明顯的失落,垂下睫毛,收斂了情緒:“那我送你。”
對方始終不冷不熱:“不用。”
說完,他掉頭便走。
高跟鞋噠噠的聲音,格外地清晰刺耳。
溫書甯追著上前,拉住了男人的手:“我有東西要給你。”她從包裡拿出一對金黃色的袖釦,說,“你上次落我車裡了。”
男人遲疑了一下,接了,隨即離開。
那對袖釦,溫書甯說是她男朋友的,林安之也有一對,原來,不是巧合呢。
莫冰扶著牆,額頭上大顆的汗滾下來,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她倒想衝上去質問,可是,沒出息的,居然站都站不穩。
噠——噠——噠——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拉遠,隱隱約約響在耳畔,像一把尖銳的錐子,一下一下釘著。
莫冰攥著手機,掌心全是冷汗,手指有點發顫,僵硬得不聽使喚,按了幾次才按到撥號鍵。
“在哪?”聲音極力壓抑著,指尖掐進了手心,她忍不住顫慄。
林安之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在殺青宴。”他問,“怎麼了?”
莫冰抿著嘴角,唇色蒼白,緘默了很久,平鋪直敘地說:“今天早點回家,有話跟你說。”
“好。”
她掛了電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良久,才扶著牆站起來,腳步踉蹌,一段很短的路,走不完似的,通風口的窗戶外,臨近夕陽的光,是橘黃色的,從後背打來,落下灰暗的影子。
約摸一刻鐘,莫冰才回來。
明瑤一看就知道不對,她臉色白得像紙,兩鬢的發都被汗溼了,腳步虛浮。明瑤趕緊扶住她:“冰姐,你怎麼了?”
莫冰搖頭,一言不發,手一直按住肚子。
“你臉色很不好。”明瑤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
莫冰接過去,握著杯子的指尖發白,抿了一口,唇上仍不見一點血色,只說:“我要早點離開,晚上的通告,讓彤姐送你去。”
“好。”明瑤還是不放心,“要不要去一趟醫院?你出了很多汗。”
莫冰垂下眼皮:“沒事。”
地下停車場。
開了車鎖,林安之停了一下腳,繞過車門,將手裡的袖釦扔進了垃圾桶,一眼都沒有停留,直接折回車裡。
身後,溫書甯追上來。
“安之。”
林安之回頭。
她放慢的腳步,隔著距離看他:“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不鹹不淡,目光噙著冷意,語氣明顯的不耐:“什麼事?”
走近了,溫書甯目光掠過他,落在不遠處的垃圾桶上,似笑非笑的眼:“你扔掉的那對袖釦,莫冰看到過。”
林安之目光倏地沉下。
“你還知道什麼?”瞳孔微微放大,他緊緊盯著她,眼裡全是戒備。
溫書甯挑了挑眼角:“你說莫冰?”高跟鞋的聲音迴盪,她慢條斯理地走近,抬頭迎著他的視線,說,“知道她特別愛你。”
話落,她突然踮起腳,湊向他的唇。
林安之幾乎立馬撇開了臉。
咔嚓——
相機的快門瘋狂閃動。
晚上七點,莫冰接到了林安之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