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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部分

六點了,林安之還在手術中,醫院走廊森冷,姜九笙坐在椅子上,穿得不多,時瑾皺著眉走過去。

“酒店怎麼樣?”

“警方已經在查。”他握她的手,果然冰涼冰涼的,給她捂了一會兒,“先去吃飯?”

已經六點了,她五個多小時沒有進餐,中午沒什麼胃口,也只吃了一點點。

姜九笙卻搖頭。

莫冰坐另一端,情緒還算平靜:“笙笙,我守著就行,你是孕婦,不能餓著,你和時瑾先去吃飯。”

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

主刀醫生是腦外科的趙主任,他戴著口罩出來:“哪位是病人家屬?”

莫冰起得猛,腳步晃盪:“我是。”

趙主任說:“目前情況基本穩定了,不過病人傷到了腦部,還要觀察七十二小時,只要能恢復意識,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

莫冰鬆了一口氣,對主刀醫生道謝,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她有些腿軟,扶著牆,緩了緩神,後背和手心全是冷汗,這才感知到刺骨的冷意。

趙主任才注意到時瑾也在,打了個招呼:“時醫生。”

時瑾頷首:“麻煩了。”

“時醫生客氣了。”

之後,時瑾帶姜九笙離開,林安之轉去了監護室,莫冰留下,與林安之的秘書在醫院守了一個晚上。

翌日,姜九笙打包了早飯和湯去醫院,莫冰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神不守舍的,臉色很憔悴,大概一宿沒睡,又哭過,眼睛紅腫得厲害。

早飯沒吃兩口,她沒有胃口。

姜九笙勸:“你去休息一會兒。”

“我沒事。”莫冰把碗裡的湯喝掉,對姜九笙說,“你別往醫院跑了,還懷著孩子呢。”

姜九笙從善如流地接了話:“你讓我放心一點我就不跑了。”

“抱歉。”

她很爽快:“原諒你了。”

莫冰笑了。

姜九笙不逗她了:“別擔心,會醒過來的。”她還特地補充,正正經經地說,“你要信我的話,我老公可是醫生。”

莫冰哭笑不得,被她這麼一打趣,情緒好了許多。

時瑾今天坐診,因為下雨,姜九笙也沒有排戲,便留在醫院陪莫冰了,說等時瑾下班再和他一道回去。

“笙笙。”

“嗯。”

莫冰站在病房前,沒有進去,看著窗裡的人,若怔若忡了許久,她說,聲音有點頹:“我知道我愛他,就是不知道,原來我這麼愛他。”

當局者迷吧。

至少姜九笙一直知道,莫冰有多愛林安之,她問莫冰:“那還恨他嗎?”

莫冰想了想,點頭:“恨啊,我爸的傷,到現在都還會疼,還有我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我總是夢到他,是個小男孩,看不清臉,一直抓著我的手,喊我媽媽。”

有多愛,便有多恨。

她站了很久,也不進去,九點的時候,她父親打電話過來。

“爸。”

秦氏酒店最近在風口浪尖上,一點風吹草動,媒體就大肆報道,莫冰的父親就是從新聞上得知了這件事。

父親沒有追根究底,簡單問了幾句。

“在醫院嗎?”

“嗯,在醫院。”

父親又問:“安之怎麼樣了?”

安之,取自安之若素,這個名字,便是父親取的。莫冰將滿腹的酸澀吞下,平靜如水地回父親的話:“還沒有醒。”

那邊,父親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溫聲叮囑:“也要照顧好自己,別跟著病倒了。”

莫冰應:“我知道。”

“那我掛了。”父親又說,“等過兩天我和你媽媽去江北看你們。”

你們。

也包括林安之。

他們有一年多沒有見過了,因為莫冰的關係,父親連提都不提林安之,那次車禍的傷,養了近半年,父親吃了很多苦頭,只是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埋怨過一次,甚至家裡,林安之的房間、林安之的東西,也都原封不動,就好像,什麼都發生過。

莫冰不知道父親是什麼想法,她父親是哲學教授,話很少,從來不與人交心深談,即便是家人。

掛電話前,莫冰喊:“爸。”

“嗯。”

她沉默著,有點哽咽地說了句:“對不起。”

父親在那邊抽菸,用的是火柴,摩擦聲傳進聽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