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左下樓了,心想,下次還抱不抱?
這天下午,刑偵二隊立案調查證物被汙染一事,好好的證物,保管在法證部,怎麼會染上了新的指紋,這樣的失誤,就是法證新人也不會犯。
小區樓梯的感應燈亮著,男人掛了電話後,才進屋。
“大小姐,證物已經解決了。”
蘇伏背身站在窗前,手裡拿著望遠鏡,不知在看什麼:“姜九笙那邊呢?”
男人回話:“剛得到檢察院的訊息,她已經把證據交上去了,於方明正在準備材料起訴時瑾。”
蘇伏笑,把玩著手裡的望遠鏡:時瑾啊時瑾,這便是你選擇的女人,看見了嗎,多麼不堪一擊。
愛情,是個可笑的玩意,比起虛無縹緲的海誓山盟,她更信奉征服和佔有,像一場涉獵,她享受追逐與掠奪的快感。
“安排一下,我要時瑾談談。”
“是。”
她拉開窗簾,望外頭的夕陽,這樣躲躲藏藏不見天日的日子,也該結束了,撥了電話,她道:“爸,給我準備一架飛機,還有足夠的資金。”
蘇丙鄴一向摸不準她的心思:“你要做什麼?”
蘇伏看著窗外落入山頭的夕陽:“您不是一直希望去我國外避避風頭嗎?”
證物被汙染的次日,霍一寧私下安排了姜九笙會見時瑾,時間是晚上,看守所中夜換班的時候,好避人耳目。
她七點來的,來早了許多,在會面室等了很久。
噠。
會面室的門被推開,姜九笙立刻回了頭,唇邊原本的笑意,漸漸又淡下去。
是霍一寧。
他好笑,也不用失望得這麼明顯吧,他說:“時瑾不來了,你先回去吧。”
姜九笙顯然很失落,卻什麼都沒有問,點了頭,然後起身離開。
霍一寧喊住她,給時瑾帶了句話:“他說,除夕夜陪你。”
三天後,便是除夕了。
今年,是姜九笙過得最沒有年味兒的一個年,沒有張燈結綵,冷冷清清的,但願除夕,他能歸來。
看守所的後面,有一塊運動場,是平時犯人白天活動的地方,到了晚上,空曠靜謐,只有一個獄警守在門口。
沒有路燈,裝了幾個白熾燈,依舊可以視物,時瑾被一個獄警帶到了運動場。
那獄警沒有跟上去,送到門口便給時瑾鬆了手銬:“十分鐘後我再過來。”說完,張望著離開。
時瑾還穿著囚衣,藍色,很單薄,也單調,只是他長身玉立、眉目疏朗,便是這身打扮,也不損半點風骨與氣質,閒庭信步般,不急不緩地往裡走去。
運動場的圍網前,站了個人,聽聞腳步聲,轉過身來,道:“六少。”
男人五十多,身穿警服,是看守所的齊所長。
難怪,當初蘇伏能逃獄成功。
時瑾停下,站在月色裡,芝蘭玉樹,不驚不喜:“蘇伏讓你來的?”
齊所長點頭,走過去,遞上一部手機:“大小姐有幾句話和六少說。”
時瑾沒接,目光冷冷淡淡。
齊所長也不氣不急,撥通了電話,按了擴音,便那樣雙手拿著,只響了一聲,手機接通了。
蘇伏的聲音洋洋得意:“被人揹叛的滋味如何?”
時瑾神色自若,反問:“證據是你捏造的?”
她不否認:“這重要嗎?”不待時瑾回答,她慢慢悠悠地繼續,“重要的是姜九笙為了徐家,可以犧牲你。”
這才是她最終的目的,離間這二人。
她綢繆了很久,先是利用蔣平伯,把徐家拉下水,接著威脅林安之,捅出這個走私洗錢的案子,再來,借秦雲飛的手動姜九笙和她的孩子,以激怒時瑾,最好,他能親手殺了秦雲飛。
秦雲飛一死,就坐實了時瑾‘殺人滅口’,也讓他淪為了階下囚,這時候,再給姜九笙送上兩份秦雲飛捏造的證據,時瑾本就背了殺人罪,再多一個洗錢走私也沒什麼,只是,不論時瑾背不背得起這個罪,也不論捏造的證據最後成不成立,都無所謂。
她只要姜九笙一個決定,在徐家身陷囹圄的時候,恰好,階下囚的時瑾可以擔下徐家所有的罪,而姜九笙會不會把他推出去。
或許,都稱不上背叛,但時瑾不同,他是個偏執症患者,只要姜九笙選擇了徐家,那戰亂就開始了。
愛情,果然承不了重量的,一擊就散。
她要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