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老將軍出征,將軍府,徒留了鶯沉一個主子,中秋月圓,府中靜謐,風吹,花落,洋洋灑灑地鋪了一地白色的桂花,照明的燭火搖晃,落在地上,影影綽綽。
路過遊廊,鶯沉腳步停下,抬頭:“樑上何人?”
她話落,屋頂上砸了一塊石子下來,落在蓮花池中,盪開一圈一圈紋路,隨後,低沉的嗓音響在夜裡:“是我。”
是容歷。
他踮腳躍下,未落地,卻落在了她院子裡的桂花樹上,大搖大擺地高坐枝頭,晃起了一樹桂花,卷著風,落了漫天花雨。
他便坐在那花裡,對她輕笑。
這大楚第一美人的位子,華卿得讓賢了,論模樣,誰有這位七王爺生得如畫如花。
她屏退了下人,走到樹下,仰頭:“王爺要來定西將軍府,下一道拜貼便是,何必做樑上君子。”
就是不知,中秋月圓,他不在宮裡伴駕賞月,來將軍府貴幹。
容歷折了一枝花,在手裡把玩:“若是來會你父親,自然要下拜貼,不過,”他話鋒一轉,從樹上躍下,一襲白衣翩翩,落在她身側,擇了一朵最豔的花,插在了女子髮間,他笑,“中秋月圓,本王是來會佳人的。”
權傾朝野的七王爺容歷,都傳言他清俊冷漠,貴氣逼人。
鶯沉只覺得這人好生放蕩不羈,隨心所欲得緊,抬手,欲摘了髮間的花,他抓住了她的手:“老四的傷是你打的?”
不算打。
比劍而已,斷了四王爺一隻手臂,刀劍無眼,怪不得她。
鶯沉點頭,神色無痕:“是我。”亂花迷了眼,她一時忘了將手抽回來。
容歷高她許多,彎下腰,尋著她的眼睛看著:“是不是因為我?”
上月,四王爺容崇和七王爺容歷比劍。
容歷晃了神,被傷了左臂。
當然,若不是鶯沉來了,他怎會晃神。
鶯沉蹙眉,沒有回答。
他走近一步,俯身,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唇角牽著愉悅的弧度:“鶯沉,你心悅我。”
語氣,篤定極了。
鶯沉募地抬頭,撞進一雙深邃的眼裡,漫天花色成了陪襯,她只瞧得清他的眉眼,他瞳孔裡映出一輪圓月,光華灼灼,好看極了。
心悅他嗎?
她沒有否認。
他還拉著她的手腕,握得很緊,嗓音繃著,風吹著,字字擲地有聲:“八月二十八,歷親王府選秀,我等你。”
他已行了弱冠禮,帝王最心愛的兒子,滿朝文武都在為他物色妻子的人選,整個京都的女子大半都想入他歷親王府。
他站在她面前,對著滿樹桂花向她許諾。
“你來,我選你為妃。”
鶯沉凝眸,看著他。
他說:“你不來,我便逃了來找你。”
爹爹總說,帝王無情,是以,他用軍功求了一道聖旨,若是她不願,不需入宮為妃。定西將軍府的小姐,可以自己挑夫婿,這是她爹爹說的。
她出身將門,讀的是孫子兵法,學的馬術劍術,她與天下的女子皆不同,她垂下了眼睫:“容歷,我不願入天家,不願三妻四妾共侍一夫。”
她喚他容歷。
整個大楚,除了當今的九五之尊,沒有誰敢這樣喚他的名諱。
亂花迷人眼,他目光灼灼,將她的輪廓映得清清楚楚,折了一身貴氣,軟軟地央著她:“鶯沉,我會稱帝,我會把三宮六院都拆了,八月二十八,你來好不好?我想娶你,我想娶你當妻子。”
遇上她之前,他想要這天下。
遇上她之後,想拿這天下換她。
鶯沉默了片刻,抬頭,笑了:“好,我當你的妻子。”
漫天花雨裡,他竟笑得像個孩子。
不辭風雪為卿沉,那年花下,約好要白頭的,奈何,世事多變,亂世無情。
導演抹了一把淚:“OK!”他站起來,對兩位演員豎起大拇指,“非常棒。”
明明是互訴衷情,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讓人淚目。
助理上去送衣服,天氣冷,戲服薄,別把人凍病了,導演拿了兩杯熱飲過去:“蘇問啊。”導演眉開眼笑,扭頭,又看姜九笙,“笙笙啊。”
這語氣,似乎有所求。
姜九笙接了熱飲:“導演您說。”
蘇問是個壞脾氣的,為所欲為,不好搞,相比較之下,姜九笙就好說話多了,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