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寧手裡拿著槍,目光緊緊盯著男人,揚手示意:“退後。”
緝私局與刑偵隊的人全部退後。
拍賣廳內十四個歹徒,大部分投降了,或者落網了,只剩這個挾持了人質的,大廳裡混亂不堪,所有出席的賓客與工作人員不是蹲著,就是抱頭趴著,或是縮在角落裡、凳子下,被嚇得瑟瑟發抖。
這時,有人從座位上站起來,所有目光投過去。
時瑾。
“用我換她。”他走到過道里,站到歹徒面前,“我比她值錢。”
被挾持的溫詩好猛地抬眸,難以置信地看著時瑾。
歹徒很警惕,槍口一下都不離開人質的頭,防備地盯著前面的人:“你誰啊?”
時瑾不疾不徐地回:“中南秦家,時瑾。”
對方明顯認得這個名號,臉上顯露出驚訝之色,將信將疑,警戒地看他,不敢有半分鬆懈:“你是時瑾?”
“是。”時瑾往前了一步。
歹徒立馬大喊:“別過來!”
溫詩好被勒著往後拖,腦袋上的槍口撞動,她嚇得臉色煞白。
時瑾停在原地,鎮定自若,不驕不躁的語氣,談判:“放了她,我給你當人質。”
歹徒猶豫了。
時瑾鬆了鬆領帶,還有領口的一顆紐扣,又將手錶取下來,放在手裡,掂了掂。
歹徒目光緊緊盯著他,視線不自覺跟著移動。
他突然鬆開手,手錶垂直落地。
對方眼睛跟著往下。
就是這時候,時瑾突然出手,一把擒住了那隻拿槍的手,捏著手骨,往外一折,歹徒痛叫一聲,手瞬間麻了,手裡的槍毫無預兆地脫手。
歹徒剛要去撈。
時瑾不緊不慢地接住了,抵在了他腰上,嗓音不溫不火:“別動。”
對方愣住。
就這個晃神的時間裡,時瑾抓住他的手,一個側摔按在地上,歹徒試圖掙扎,時瑾一膝蓋頂在他肚子上:“再動,把你的手摺了。”
對方不動了,徹底降了。
秦家六少手上的功夫,果然都是殺人的招,而且,還擅長心理暗示,剛才歹徒不過看了他幾眼,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人就這麼給放倒了,人質解除危險,小江直接看呆了,一時走神,他手裡擒的人突然從腰間摸出一把刀,轉身就往小江身上捅。
就那麼幾秒的反應時間,離小江最近的霍一寧想也不想,徒手就抓住了匕首,拽住一隻手,一個過肩摔把人放倒了。
旁邊的蔣凱立馬上前,把人擒下:“隊長,你沒事吧。”
霍一寧擦了一把手上的血,抬腳就踹在小江腿上:“你不要命了,什麼時候了,還敢給我走神,下次出門不帶腦子,就不要出任務了。”
小江是實習刑警,明天八月一號就是轉正的第一天,這才跟隊出任務,到底經驗淺,疏忽大意,險些栽跟頭。
小江被踹得趔趄了一下,立馬站直:“對不起,霍隊。”
霍一寧惱火:“你不是對不起我,要不是老子手快,你對不起的是你他媽那條命!”罵完,又踹了一腳。
小江一聲不吭,老老實實地挨踹,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麼刑偵一隊的人,都能把命給霍瘋狗。
歹徒全部落網,刑偵隊的人先撤,剩下的走私品處理,由緝私局善後。好好的一場拍賣,成了犯罪現場,所有拍賣行的人,還有主辦方、投資方,全部抓起來,一律去警局盤問,至於前來參加拍賣的各位名流與收藏家,配合調查,要隨傳隨到,在結案前,都不能離開江北。
時瑾將摔在地上的那塊手錶撿起來,扔進垃圾桶,然後離場。
溫詩好追上去,喊住他:“時瑾。”
他剛好走出拍賣廳,回了頭。
她走近,目光移不開,看著時瑾的眼睛:“剛才謝謝你。”她眼底有灼目的光,像火一樣炙熱。
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教人沉淪。
只是,他並不正眼看她,神色漠然:“你要死了,那個影片會被曝光,除此之外,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你僅僅是為了那個影片才救我?”
時瑾連回答都懶得予以,眼裡淡漠,像隔著距離,什麼都映不進瞳孔。
他越是這樣,越讓她著迷,或許,人就是這樣,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越觸不可及的,就越想蠢蠢欲動,因為野心,也因為征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