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飛冷笑:“報應來得真快啊。”
時瑾旋身,一腳踹在他心口,眼神像燃燒著的荊棘,光影灼灼,他抬起腳,踩在那隻廢掉的手背上:“別激我,我會殺人。”
天北醫院。
時瑾趕到的時候,莫冰剛從病房出來,見他一身風雨,滿臉寒霜,愣了一下。
“笙笙怎麼樣?”
他眼角通紅,看人時,像兩簇火光射出來。
莫冰說:“還好。”
沐了一身風雨寒氣,他聲音與眼神也是冷的,聲音緊繃,抖得不像話:“孩子呢?”
“笙笙護住了肚子,孩子沒什麼事。”
所幸,是虛驚一場。
時瑾鬆了一口氣,睫毛緩緩垂下,眼底陰沉的墨色被遮住了。
莫冰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珠子,攤開手,說:“這是在片場發現的,不止笙笙一個人摔倒,像這樣的玻璃珠子,片場的地上有不少,但今天,沒有小孩子來過。”莫冰基本可以肯定,“應該不是意外。”
但片場人來人往,工作人員絡繹不絕的,要找出是誰,並不容易。
時瑾目光落在那顆彈珠上:“把笙笙後面所有的行程,全部取消。”
《帝后》剛好今天殺青,莫冰沒有意見:“行。”
他沒有再說什麼,進了病房。
“時瑾。”
姜九笙坐在病床上,腿上蓋著被子,還穿著戲服,古裝的裙襬繁雜,長長的後襬鋪了滿床杏色。
時瑾走過去,一言不發,俯身抱住她,環在她腰上的手,在發抖。
定是嚇到他了。
姜九笙輕輕拍他的背:“沒事了。”她一點事兒都沒有,摔倒時,手著地,撐住了身體,是莫冰不放心,非要來醫院檢查。
時瑾沒說話,抱著她,收緊了手上的力道。
他的臉靠在她肩上,冰涼冰涼的溫度,一身寒氣渡到她身上,她也不躲,任他抱著:“我很敏捷的,不會摔到我們寶寶。”
所幸她不是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懂點防身的功夫。
時瑾鬆了手,一雙潑了墨的眸子無聲無息地沉著,就那麼沉著,極力剋制與隱忍,問她:“摔哪了?”
姜九笙把右手抬起來:“手扭了一下。”
古裝的袖子很寬,裡外三層,紗衣裹裡衣,時瑾把她的袖子折上去,露出手腕,骨節處,有紅紅的一圈,已經有點腫了。
他握著她的手,盯著掌骨的地方:“流血了。”
“只是擦破了皮,已經消毒了。”
她要把手抽回去,時瑾抓著沒有鬆開,手指圈住她手腕,輕輕推揉,長長的睫毛安靜地垂著,見不著他眼底的情緒:“不能吃藥。”
“我知道的。”
然後,他沉默著,良久都不說話,微抿著唇,很淺的紅裡泛著冷白色,手上推拿的動作很輕,可又像用了很大的力氣,冰涼的指腹帶了輕微的顫意。
他的情緒,很不對。
姜九笙拉了拉的袖子:“時瑾。”
他沒有應。
她聲音放輕了許多:“帝后殺青了,我以後儘量不出門。”手覆在他手背上,握緊,溫聲安撫著,“我會避免所有意外,別擔心了好不好?”
時瑾突然抬眸:“不是意外。”他一雙眼,猩紅似血,“是有人想害你。”
真是該死……
她對上他的目光,愣住了,殺氣騰騰的,瞳孔裡仿若有一雙野獸,掙脫著要衝出來。
手腕生疼,他攥得很緊,她稍微動了動:“時瑾。”
時瑾驀然回神,鬆了手,慌亂地後退開來,避開她的眼:“笙笙,你先休息,我需要冷靜一下。”
說完後,他落荒而逃。
再不走,他大概就忍不住了,身體裡所有暴戾的因子全部在躁動,叫囂著,想要衝出來,撕咬、殺戮,想要破壞,要想發洩。
與她在一起之後,他很少這樣,剋制不住身體裡的毀滅欲,還有急於報復的狂躁。
“咣!”
手術消毒室裡的鏡子,整面碎裂,裝著消毒液的玻璃容器碰撞鏡子後,濺得到處都是。
徐青舶剛下手術,手都沒洗完,被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破碎的鏡面裡,一張陰沉的臉,眼角都是紅的。
玻璃碎片濺在他臉上,刮出了一道血痕。
徐青舶半天才緩過神來,拉住他的手:“時瑾,你發什麼瘋!”
眼裡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