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那一年,他與洗粟鎮褚南天的女兒褚戈定了親,當時,那個小女娃才八歲。
‘姜九笙’槍傷入院的第二天,依舊昏迷,時瑾晝夜守著,除了坐診與手術時間,全部待在病房裡。
上午,時瑾的坐診時間由三個小時,壓縮到了一個半小時,時間很趕,排隊的人卻很多,為了儘可能高效,心外的護士專門在辦公室外一一叫號,節湊就緊湊很多。
“張大山。”
“張大山。”
小韓護士看了一下掛號記錄,聲音再放大點:“張大山。”
門口的椅子上,男人站起來:“我是張大山。”
小韓護士打量了一眼,個子很高,比例也很好,眼神也讓人移不開眼,就是這人的打扮……估計是剛下地回來,帶著草帽,草帽下一條毛巾包著臉,棉襖花褲子,蜜汁搭配。
小韓護士打量了兩眼:“張大山?”
“嗯。”
“進去吧,到你了。”
張大山推門進了辦公室,順手反鎖。
時瑾放下筆,抬頭:“坐。”
對方摘了草帽,大喇喇坐下,一雙修長結實的腿伸得老長,一開口,調笑:“不容易啊,見你一面。”
還不是怕手機被人監聽,霍一寧才穿成這幅鬼樣子,搞得像地下黨接頭。
時瑾開門見山:“情況。”
霍一寧把包臉的毛巾纏在手上把玩,一身土到掉渣的著裝,配他豪放的坐姿,還硬是遮不住他一身痞匪氣:“刺殺你的人全部伏法了,不過,沒有供出秦明立,就供出了個跟你有仇的商人,估計是秦明立找的替死鬼。那批鑽石沒有問題,秦行將信將疑,不能完全確定你的底細,怕你親自交易被警方拿到把柄,也不想和褚南天交惡,所以臨時改變了主意,私下裡和褚南天通了氣,把貨換成了鑽石,真正的貨入境後又原路返回了,至於什麼時候交易,在哪裡交易,目前還沒有查到,褚南天是個老滑頭,不好搞。不過,你的猜測沒有問題,這批貨,後續由蘇伏接手。”他笑,“這個女人可比秦明立狡猾多了,耍著緝毒隊的人玩。”
時瑾手裡拿著鋼筆的筆帽,摩挲著上面的刻字,眼眸深邃,像無波無瀾的一汪寒潭:“盯緊點,他們既然丟擲了誘餌,總要咬一口。”
本來以為能一網打撈出褚南天和秦明立,結果,這兩隻老狐狸警惕得不行,都臨門一腳了,還能收回去,現在,得從長計議了。
要剿了這批貨,關鍵還是蘇伏。
霍一寧問:“蘇伏什麼來頭?”
時瑾不答,反問:“撞謝蕩的那個人審得怎麼樣了?”
那個叫林升的男人,蘇家的打手。
“宇文衝鋒使了手段都審不出來,警察局哪撬得開他的嘴。”霍一寧說,“昨天晚上,他在看守所自殺了,用毛巾上吊。”
時瑾處變不驚。
霍一寧瞥了他一眼:“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他眼神波瀾不興:“他背後的主子,沒那麼蠢。”要棄車保帥,得殺人滅口。
背後的主子,蘇家的人。
霍一寧抬了抬眼皮:“你知道是誰了?”
時瑾不疾不徐,平鋪直敘地不帶一點情緒:“西塘蘇家的正宮太子不管事,蘇老爺子避世,蘇老大當家,膝下有一女,十年間從未露過面。”他頓了一下,啪嗒,把鋼筆的筆帽蓋回去,道,“西塘,蘇家大小姐,蘇伏。”
果然,是她。
林升開車撞謝蕩,意在殺人滅口,剛好,蘇伏和秦行密謀,拿姜九笙開刀,要查到蘇伏頭上,對時瑾來說,不難,他的人脈和訊息網強大到什麼地步,霍一寧也知道。
“十年臥薪嚐膽,這位蘇小姐沉得住氣,她潛伏了十年,都沒有讓秦家人發現,這次卻因為姜九笙露出了馬腳,時瑾,”霍一寧有意調侃,“最難消受美人恩,這蘇大小姐,可不止想要你秦家。”
也難怪蘇伏一邊幫著時瑾,一邊打姜九笙的主意,時瑾要滅了秦家,她剛好,可以坐收漁翁,藏了十年,秦家的交易網蘇伏估計摸了透,只要秦家一倒臺,整個南方地下交易市場,她幾乎探囊取物。
姜九笙,是意外,蘇伏容不得她,也是私心。
時瑾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開槍的那個警察呢?”
“是緝毒隊的人,嘴巴很緊,死咬著說是誤傷,現在還在審。”霍一寧猜想,“估計秦行拿著他的軟處,審不出什麼結果。”
這也是意料之中,秦行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