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說,因為你們觸犯了這座山。你們當中的某個人,成了山的奴隸,他會遵從山的旨意,將你們趕盡殺絕。
您是尊貴的神嗎?
是的,我是神,呵呵。
萬能的神,難道您不能救救我們嗎?
不,我為什麼要救你們?那個聲音冷冷地說。
因為你是神啊,你怎麼能看著你的臣民被死亡折磨而見死不救?鍾石的臉上顯出虔誠的神色,要不是怕嚇到嚴霜,他幾乎要跪下來頂禮膜拜了。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這座山啊,哈哈哈……
鍾石怔住了。
只有一個人能免於一死,選擇權就在你的手裡,你要誰活下去?那個聲音充滿惡意地笑著。
鍾石聽不見嚴霜對他說話,他心裡只剩下那個聲音:選擇權在你手裡,你要誰活著,誰就能活下去!他知道,如果他選擇自己,他就一定能活著回去……不,他要嚴霜活下去!他一抬頭,看見了嚴霜眼中閃爍的淚光,他吻著她,鹹鹹的淚水粘滿了他的雙唇,“你會活下去的,相信我,你不會死!”他如釋重負,覺得前所未有地輕鬆。
“我們都不會死!石頭,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嚴霜不停地點頭,更用力地擁抱著他。“我們會離開這座該死的山,永遠也不回來,永遠!”
他的身體深處騰起一股烈焰,這烈焰燃燒著他的每一寸肌膚,令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抓緊了嚴霜的身子,他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嚴霜感覺到了他的瘋狂,很快,她就忘掉了恐懼,忘掉了一切,迷失在他甜蜜而痛苦的親吻中。她熱烈地回應著他,發出難以壓抑的呻吟……
鍾石的動作突然停頓下來,他好象想起了什麼,“天哪,我怎麼會這麼傻?真是笨到家了!”
“怎麼啦?”嚴霜喘息未定,驚奇地看著他。
“我們可以用被單結成繩子,從樓上爬下去!”這是多麼簡單的辦法!甚至在電影裡都被用濫了,他們竟然都沒想到!真是鬼迷了心竅。
“是啊,當初怎麼沒想到?”嚴霜呆了一呆,突發事件以來,她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以至於都不會思考了,她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地依賴鍾石,要是沒有他在身邊,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鍾石拉起她,“咱們上樓去。”在房子裡或許能躲避一時,但他知道,李立一定會回來的,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們,對這一點,鍾石深信不疑。
他們把三張床單系在一起,連成一條足夠長的繩子,鍾石砸毀玻璃窗,將床單拴在窗欞上,從二樓垂掛下來,直到另一端接近了地面。
他首先行動,從視窗爬出去,順著繩子往下溜。嚴霜四下張望,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水,她怕李立從某個看不見的角落衝出來,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
不過這件事好象並未發生。
鍾石安全到達了地面,向嚴霜招招手,要她把刀扔下來。嚴霜拽著繩子往下爬時,他就拿著刀,象只忠實的獵犬守在底下。
對平時勤於鍛鍊的嚴霜來說,完成這件任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不一會,她的雙腳就踩到了地上。兩人相視一笑,有種掙破牢籠,重獲新生的感覺。
十
擺在葉衡面前有兩條路,上山,或者下山。他憑直覺選擇了上山,下山的路可能更安全,但直覺告訴他,袁虹往山上跑了。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他發現袁虹坐在山道旁,衣裙不整,腿上有好幾處擦傷。她和嚴霜在逃跑途中失散了,跑到這裡時她摔了一跤,腳踝崴了。
不過這都不算什麼。謝天謝地,他想,畢竟她還活著。
葉衡在她旁邊蹲下來,輕輕碰一下她的腳踝,袁虹立即皺起了眉頭。
“很痛嗎?”他問。她點點頭。
“現在還會拒絕我揹著你嗎?”他轉過身,把她的兩隻手臂拉到胸前。
袁虹貼在葉衡背上,看見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還沒從剛才的急速奔跑中緩過氣來。她感動得快要哭了,在此之前,她已經哭了好一陣,現在她的淚腺又不聽使喚了。他是個多好的人啊!為什麼以前她沒注意到他的好呢?
“你沒看見李立嗎?”
聽到李立的名字,袁虹的心顫抖了一下,恐懼伴著厭惡一起湧上來。她嘆了口氣,望著包圍著他們的黑色群山,還有頭頂那輪單薄的月亮,悲涼地說:“阿衡,我怕我們逃不出去了,我會死在這座山裡,連個墳墓也沒有。山裡有野狗,它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