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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歉疚地向上前一步撫慰梅廿九,但梅廿九已後退了一步,她望著他,痛心道:“你別靠近我,你,你不願救洛宸天,阿九也不勉強,請白將軍自重,就當阿九今日沒有來過——”

說完,她用衣袖掩面,已疾奔而出。

“阿九,阿九——”白將軍連忙要追,但梅廿九已如驚弓之鳥一般,轉過迴廊,飛奔出院門不見了……

白將軍頹然坐在了書桌旁,“白若愚,你這個混蛋!”他猛地一砸自己的腦袋,懊悔不已。

錦衣正在外頭等候,見梅廿九滿面淚痕奔出,連忙驚喊道:“小姐,你怎麼了?”

“走,快走,錦衣——”梅廿九用手掩嘴,坐上了馬車,當馬車剛起步,她便痛哭出聲。

白將軍是她一向敬重的男人,她以為他是個坦蕩的君子,卻沒料到他也是一個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小人,讓她完全對這個世道的男人都死了心,不抱任何希望。

她在馬車廂裡哀哀哭泣,心頭無比荒涼,一股無能為力的絕望湧上心頭,“宸天,難道我就只能眼睜睜等著你死在沙場麼?”

……

夜深人靜,翻來覆去難以入睡的梅廿九終於疲憊之極,昏昏睡去……

在她的床榻前,不知什麼時候已站著一條頎長飄逸的身影。

那身影望著滿面淚痕的梅廿九,不由長長嘆了一口氣。雖然他心不甘情不願去打破原則,救那麼一個小小的人類,但看著心愛的掌上明珠如此痛苦,他卻於心不忍了。

她簡直就是和她母親一個模樣,都是那麼固執任性!但,他又如何能拗過她呢?天下父母心啊,她能體會到麼?!

他思忖片刻,終於一咬牙,低聲對自己道:“也罷,就再讓我破一次例吧!”

他下定決心,轉過頭,俊逸的身形已徐徐飄起,化為一道白光,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今宵夢醒何處•魚雁音塵絕

庭院三更夜,風雨兩無情。

秋去繁華歇,荏苒如夢蝶。

阮靜挽走進梅廿九的房中時,床榻上沒有人,而梅廿九立在窗前,凝望著院落中的開始結冰的地面發怔。她纖細的身影弱不勝衣,迎風瑟萎。

阮靜挽悄然嘆了口氣,她拿起床榻上的厚外衣,走到梅廿九的身後為她披上,輕聲道:“阿九,天涼不能總這麼吹著風,吹出病來就不好了。”

梅廿九回首望著阮靜挽勉強牽牽嘴角,卻還是面露悲緒愁容。

阮靜挽勸慰道:“別想太多,還是身體要緊,現在只希望大哥吉人天相,能早日歸來。”

話雖是這麼說著,但她們心裡都明白,洛宸天,只怕此次是凶多吉少了。

因為據之前傳出的洛宸天已死的訊息已達兩個月之久,卻沒有任何的訊息再傳來。如今已是天寒地凍,氣候溫和的南方尚且寒風瑟瑟,霜花重重,更何況是滴水成冰的塞外邊疆,估計已是大雪封山,冰斷棧道。

洛王府裡所有人的希望與信心已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而消失殆盡,沒有人再去等待洛宸天的歸來。在許多人心中,已認定洛宸天真的是客死異鄉,屍骨未存了。

只有梅廿九依舊在執著地等待著,哪怕有一絲希望,她都要等下去。有時絕望的時候,梅廿九會摸摸自己的小腹,那裡正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孕育成長,這是他和她的孩子。

這個小小的生命,給予了她等待的力量與信念。但是這樣揪心的等待太讓她傷神了,她已感覺自己快支撐不下去了。

梅廿九靠在阮靜挽的肩頭,低聲道:“靜挽,他,他怕是回不來了吧?”這些日子多虧靜挽一直陪在她身邊,否則她早脆弱地已倒下去了。

阮靜挽忍住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帶著些許哽咽,勉強笑道:“別灰心,大哥,大哥他應該會回來的……”

梅廿九沒有說話,只是無神地將頭依靠在阮靜挽身上,她不敢再去想,也不敢再去問。

兩人正在一籌莫展、相視而哀之時,突然有王府的下人稟報說有個女客要見梅廿九,梅廿九抬起頭來,雖說有點詫異,但還是示意下人讓那女客進來。

那女客穿著一身長袍,頭戴帶著面紗的蓑笠,她進得門來,將蓑笠一摘,卻是女大夫靖然!

靖然望著梅廿九微笑,梅廿九從訝然回過神來,奔上前去,抱著靖然,驚喜地喊道:“靖然,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

靖然微微一笑,道:“我怎就不能來了?”

說著她握著梅廿九的一雙纖手,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