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大哭的濟世抱下馬來,挽起袖子,看著手臂上瘀青了一塊,仔細檢視了一下,並沒有傷著骨頭,倒是放下心來,在這些從戰場上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漢子看來,這算個屁事,要不是濟世身份尊貴,他們都懶得看,要是自家小子,多半便是一腳踢在屁股上,再罵一句有球用。
負責照顧濟世心怡的楊一刀夫人楊劉氏卻心疼壞了,將濟世摟在懷裡,溫言安慰。
心怡掙扎著從李清懷裡跳下來,奔到濟世身邊,牽著哥哥的手,看著安民道:“安民哥哥,你打我哥哥,你是壞人,等我練成絕世武功,一定打回你”
安民騎在馬上,哼了一聲,“那我先打你一頓”一木刀便劈了下來。
周圍的幾個侍衛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反應不及,呆呆地看著安民這一木刀劈向心怡的頭,這要是砍實了,非頭破血流不可。
李清身邊的李文身子一晃,一個虎躍已是到了安民馬旁,手臂一伸,已是攔在心怡的頭上,這一木刀便結結實實地砍在李文的臂上,以李文的身手,這一刀給他撓癢癢都嫌輕了,怕震著安民,李文的手臂順勢一拖,將反震的力道完全散去。
李清臉色完全沉了下來,大步走到安民身前,伸手奪下安民手中的刀,兩手用力一瓣,啪的一聲,這件做功精美的木刀便斷成了兩截。看到自己心愛的木刀被爹爹折斷,再瞅瞅李清面沉如水,安民也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住嘴”李清一聲斷喝,安民身子一抖,顯些從馬上掉下來,身邊的侍衛趕緊將安民抱了下來。
“跪下”李清再次喝道。
“主公”李文小聲道:“大公子年紀小,不懂事。”
李清沒有理會李文,看著傻傻跪倒的安民,冷聲道:“刀,是用來對付敵人的,你竟然敢拿刀對付自己的妹妹。小小年紀,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平常先生是怎麼教你的,你母親是怎麼教你的”
聽到李清的喝問,安民身周的侍也全都跟著跪了下來,而一邊聞訊趕來的西席廖先生也跪倒在一側,“主公,一凡有負所託,慚愧無地。”緊跟著廖先生而來的霽月此時看著跪倒在李清面前的惶恐害怕的渾身發抖的安民,一雙大眼之中卻是淚珠滾滾,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李清伸手扶起廖一凡,搖頭道:“先生教得是極好的,但這小畜生沒有學好。”
轉身看著濟世,“你,也跪下”
濟世也嚇呆了,聽到李清的話,居然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楊劉氏趕緊推著濟世站出來,伸手壓了壓,濟世才反應過來。
“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區區一點小傷,就哇哇大哭,簡直將我的臉也丟盡了。”
心怡卻是乖巧得很,看到兩個哥哥都跪了下來,趕緊也挨著濟世跪下。
“兄友弟恭,這是做人最基本的要求,你們是老子的兒子,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像你們現在這樣,將來還能指望你們什麼安民,罰你去大堂跪兩個時辰。滾”
兩個侍衛趕緊上前扶起安民,扶著安民便走。
“你們回來,讓他自己去”李清吼道,兩個侍衛一怔,只能放下安民,安民求援地看著一邊的母親,卻見母親低著頭,眼淚撲娑娑地往下掉,但就是不做聲,一咬牙,轉身便行。
李清轉身看著地上的濟世,正想接著宣佈對他的懲罰,那想到濟世一骨碌爬了起來,跟著安民便走。
“混帳,你去哪裡?”李清勃然大怒。
濟世轉過身來,“爹爹,我和安民哥哥打仗,我輸了,不應當哭,我錯了,我去陪哥哥跪”心怡此時也爬了起來,“爹爹,兄友弟恭,妹妹也應當對哥哥恭敬,我錯了,我也去陪跪”轉身一溜小跑,也跟著去了。
前面的濟世趕上了安民,兩個小傢伙不知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接下來居然勾肩搭臂,一路又跑又跳地便去了,身後心怡一面追趕,一邊嬌聲喊道:“哥哥,安民哥哥,等等我”
看著三個小傢伙的背影,李清一時不由有些楞怔,不知說什麼好了。
“恭喜主公”身邊的廖一凡向李清深深一揖,“安民公子,濟世公子,心怡小姐都聰穎過人,心地純良,以小見大,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李清搖搖頭,“這幾個小傢伙。要勞廖先生要多多費心了。”
“份內之事,何敢言勞”
李清轉身看著一邊雙眼含淚的霽月,道:“霽月,窮養兒,嚴養兒,兄友弟恭,你,要多費一點心思,我不想再看到這樣的情況出現”李清特別在兄友弟恭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