藹地對她們闡述解釋了不明的教義,又應付了兩個肚子頗大的孕婦,保證會為新生兒進行洗禮後,老神甫面露倦色,便被年輕的侄子勸阻,圍著他的鎮民也連忙關切幾句後,紛紛離開。
回到教堂後面的房間中,侄子已經將單人床上略顯褪色的被褥鋪好,老神甫指著木架上一個銅盆,讓侄子從井裡打來了一盆水,老神甫自己走進另一個祈禱室中,進行當天的祈禱。
等他出來,侄子已經和以往一樣離開,老神甫拿著銅盆進入浴室,再出來時,已經換上一件白色睡袍,坐到木桌前翻開一本典籍,在羊皮紙上抄寫。
安靜的房間中只有淺淺的呼吸和抄寫的沙沙聲,木架上銅盆裡的清水在無風的室內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伴隨著淺淡的白光。
背對木架的老神甫似無所覺,只有漣漪一圈一圈盪開。
老神甫抄寫完了今天的典籍,忽然想起什麼,羽毛筆又蘸了蘸,在羊皮紙的末端寫下一行字:
“打聽鬼樓原主一家的人已至。”
裁紙刀鋒利的刃邊將羊皮紙末端裁下,老神甫站起身。走到木架旁,彷彿沒有看到水盆中的漣漪,輕輕將寫了一行字的羊皮紙放進了清澈的水中。
羊皮紙像石頭般直接沉進盆地,帶著白光的漣漪一蕩,羊皮紙上那行墨跡浮了起來,一直飄到泛著白光的水面上。
白光一蕩,那行飄到水面依舊清晰的字跡像被無形之力抹去,迅速消失。
……
與此同時。奧林匹斯山的信仰廣場。
偌大的白色廣場中人頭湧湧,卻落針可聞。
他們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廣場前方連線廣場和神殿的九十九級白璧無瑕的信仰之梯上。
一個年輕人,正站在九十九級的階梯下方,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他衣衫襤褸,身上和每一個歷經險阻曝露風雨、以無限毅力虔誠完成了信仰之路的虔信者一樣,佈滿汙垢瘡疤,雙腿膝部以下明顯看出磨爛的血肉和蒼白骨骼。
這種以身示信的形容,令在場見證的信徒無不熱淚盈眶、為一種無以名狀的感動和虔信而落淚。
但和之前完成信仰之路而得以登臨聖山,進入神殿內才獲得神恩洗刷的虔信者不同。在這個虔信者登上信仰之梯九十九階的第一階開始,一抹淡淡的白光籠罩住了這個青年。
一開始,廣場上的信徒們沒有注意到在白色階梯背景下幾乎無法辨識出來的淺淡白光。但隨著虔信者一步一步登高。天空投下的白光漸漸濃郁,令人無法忽視。
“快看!”
“神蹟!神蹟啊!”
“父神在上!”
正靜默肅穆地目送虔信者登上信仰之梯的信徒們,不禁失聲驚呼,躁動迅速擴大到整個廣場。
信仰之梯上的虔信者充耳不聞,他彷彿完全沉浸在某種特殊的狀態中,腳下穩穩地。一步,兩步,三步……
隨著他每登上一步,白色的聖光便濃厚一分,將他身上的汙垢刷下。瘡疤復原,潰爛發膿的血肉新生豐滿。重塑健康完美的四肢軀體——
廣場上的信徒望著這在以前的虔信者登上信仰之梯時從未發生過的奇蹟,滿是震驚,所有人睜大雙眼,目不轉睛地望著眼前發生的情景!
這時,青年的步履微不可見地一頓,一行字跡的內容傳入他的腦海裡。
“竟在這個時候……”
青年眉頭微動,腳下在那幾不可覺地輕微停頓後,就繼續拾級而上。
神恩賜予的奇蹟仍在繼續。
十步、十一步、十二步……
襤褸的布條化成及踝的白色長袍,白金色的長髮披在身後,彷彿融入了聖光之中,由內而外散發出明亮卻不刺眼的光芒。
所有被這光芒照射到的人們,紛紛感到心中塵埃一掃而空,無以名狀的感動、喜悅充斥心靈,那前所未有的輕靈祥和讓他們心神無比震動,彷彿提前看到了他們死後必將回歸的神國,天使輕吟低唱,永生得享安寧祥和!
“——父神在上!”
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一位信徒終於不可自已地高呼一聲,發自內心地五體投地,將自己的額頭緊緊貼在冰冷的白玉磚面:
如果能夠讓這一刻永恆存在,那麼即使奉上自己的生命靈魂,也毫無缺憾了!
一人、十人、一百人、一千人……從白玉鋪就的巨大廣場開始蔓延,無數人跪倒在地!
就像一股從信仰之梯下方開始泛起的浪花,洶湧地推向遠方,轉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