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寒山重長長吐出一口氣,睜開眼,冷然瞧著猛札,而猛札正跪在地下,不信的向水簾祈告叩頭,那模樣,可笑加上狼狽。
淡淡的,寒山重道:
“老傢伙,你似乎應該向大爺叩頭才對。”
奇異的是,寒山重淡淡的語聲,在這裡發出,竟起了一陣猛烈的,空洞而清越的回聲,連寒山重自己也吃了一驚,他這才發覺,周遭竟是如此寂靜,那震耳欲聾的水流聲已宛如被隔絕在流瀑之外了。
猛札似是如夢初覺,艱辛的轉過身來,衝著寒山重醜惡的二笑,啞著嗓子,尷尬的道:
“呢……漢狗,不,老漢,這巖面好滑……”
寒山重哼了哼,道:
“待進了白玉宮,你會發覺連那裡面的壁頂都光滑。”
猛札楞了楞,十分窘迫的怔在那裡,他似乎在猶豫著什麼,一副欲語還休之狀,寒山重半閉著眼,道:
“雖然你這傢伙的命是由大爺救回,但你可以不必致謝,因為你不是出自真心,大爺領受了也不是滋味。”
努力嚥了一口唾沫,猛札舔舔嘴唇,吶吶的道:
“不,紅獅……紅獅真的感激你,老漢,紅獅會報答你的……”
寒山重豁然大笑,笑聲激盪於四周,空洞得帶著慄人的陰冷:
“報答?用什麼?”
猛札用手揉揉僵硬的面孔,低低的道:
“白玉宮內所有財寶的一半……”
一抹古怪的微笑浮在寒山重的唇角,他含蓄的道:
“謝了,不過。你知道,假如我想全得,我就會全部得到,而且,你早已答應過我得其中一半的。”
猛札有些難堪的齜齜牙,囁嚅的道:
“不過,呢,不過……”
寒山重伸了個懶腰,閒散的站了起來,慢慢的道:
“不過,以前閣下所答應分與大爺一半的話是假的,是麼?”
猛札強笑了一聲,尷尬的搓搓手,寒山重揉著雙臂,笑嘻嘻的道:
“沒有關係,我也知道你以前的承諾是假的。”
又呆了一呆,猛札疑惑的道:
“你知道?”
“當然。”寒山重哧哧一笑:
“而且,我也打算一丁一點也不讓你沾著,換句話說,我也想獨吞,我們彼此間相對的條件很明顯,你的人多,我的人少,可是,昭,你那一邊是烏合之眾,我這一邊卻將猛兵悍!”
猛札張口想說什麼,寒山重一擺手,又道:
“老實說,僅我一人之力,就可以橫掃你所有的屬眾,而其中當然包括了你閣下在內!”
慢慢地,猛札吞吞吐吐的道:
“這個,這個紅獅也明白,所以,呢,所以,紅獅已在你們的飲食中下了‘白露毒’……”
寒山重絲毫不感意外的點點頭,悠閒的道:
“你的武功不差,但在大爺眼裡卻不堪一擊,不過,你那一身雞零狗碎的淬毒玩意與近身相搏之術卻夠得上精,所以,大爺早已防備你這一著;你有個愛姬,叫做‘赫莎’,是麼?”
猛札睜大了眼睛,驚異的道:
“你,你如何知道?”
寒山重摸了摸滿頷的胡薦,哧哧笑道:
“好多天沒有仔細修飾過,大爺現在的模樣可能不大好看……”
像是墮在五里霧裡,猛札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卻直覺的感到有些不妙起來,他急急的問:
“你,老漢,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寒山重撇撇唇角,安詳的道:
“我是說,假如我好好梳洗一番,我的樣子會很俊俏的,俊俏得可以使一些女子愛上我,當然,女子包括……”
猛札有些明白了,但仍愣愣的追問了一句:
“你是指?……”
寒山重嘻了嘻,道:
“指你的那一口子被我勾搭上了。”
奇異的,猛札捧著肚子大笑起來,他笑得全身顫動,淚水溢位,指著寒山重的鼻尖,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寒山重待他笑完了,靜靜的道:
“你笑什麼,老傢伙?”
猛札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模樣古怪的道:
“老漢,我是說,你勾搭上了紅獅最最疼愛的赫莎?勾搭上了紅獅自她八歲時便進府來的愛姬?勾搭上了紅獅視如天神的赫莎?勾搭上了住在警衛森嚴的後院中的赫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