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王妃了?”
“不,舞羚沒有嫁給我。”安胥吐出一句令舞鳶驚訝的話。他靜靜地看著她,眼眸中完全藏不住對舞鳶忘懷不了的情意。
“舞鳶,我有許多事想告訴你,也一直祈求老天能讓我再遇見你,沒想到今天真的讓我得償所願。”安胥眼裡的深情,是舞鳶曾經熟悉,現在卻感覺陌生的。也許因為他曾負了她,也許因為中間還隔著一個棠靖翾……
她不由得往後稍退了一步,回答不出話來。
“我來長安也好一段日子了,竟不知你也在長安。”安胥喟嘆,從開始到現在,他始終沒有放開過她的手。
“鳶,我們總不能一直站在路上講話。我現在住在相國府,去那裡坐坐吧。”
“可是……”舞鳶猶豫地看了眼翠瀲。
翠瀲總覺得這男人不對勁,哪有一來就抓著人家的手不放的?而舞鳶小姐竟還讓他抓!她乘機問道:“小姐,這位也是你們樓蘭國的人?”
“是。”舞鳶點點頭,“他是我表哥。”原來他們是這樣的關係?翠瀲的心總是向著棠靖翾,下意識防著其他男人。
“可是我們得出城呢!只是租不到馬車。”
“請問這位姑娘是……”安胥彬彬有禮地轉向翠瀲。
“她是翠瀲……”翠瀲自己搶白道:“我家少爺讓我來服侍小姐。”安胥的眼光機警地掃過翠瀲與舞鳶;舞鳶自從離開樓蘭之後所有的經歷對他來說都像個謎,而他今天非得把謎底解開不可。
“翠瀲姑娘。”安胥客氣地向翠瀲打個揖,“既然租不到馬車,不妨先跟小姐到在下府上稍坐片刻,我再吩咐車轎送你們回去。”翠瀲眯長了眼睛瞧他,那神情很像在看一隻不熟悉的動物,她雖然對安胥的身分抱有敵意,可是不容否認,他斯文有禮的舉止的確給了她好印象,再加上她也租不到車,安胥的話,似乎可以考慮考慮。
“就先去一趟吧!”舞鳶輕輕扯了扯翠瀲的袖子。她是想去的,探問探問她想念的家人,就算只是與來自家鄉的人說幾句話,那感覺都是好的!
但舞鳶沒料到的是,這一去,會平添許多煩愁……
雖說是人質,但除了出入受監視之外,漢室對安胥也算禮遇。相國府裡移出一個院落供安胥居住,有僕役供安胥使喚。
安胥領兩人入廳,特地把翠瀲安置在前廳,“翠瀲姑娘,請在此稍事歇息。”他喚了人來招呼翠瀲,自己則帶著舞鳶進入西側書房。
舞鳶知道翠瀲必定對她跟安胥的關係好奇……可是一下子也解釋不了,尤其心裡更惦記著家人的狀況,遂隨安胥進了書房。
“你是怎麼上長安來的?”合上房門,安胥急問。
“有人帶我來的。”舞鳶並不想瞞他。
“就是曾經救過我跟荷葉的那個漢人富商,棠靖翾。”安胥一震,聲音沙啞而顫抖:“你跟了他?”舞鳶慢慢點了點頭,簡單說:“他對我很好,我愛他。”安胥像是被刺傷了,他咬咬牙,“你們……成親了?”舞鳶頓了一頓,輕聲回答:“還沒。”
“為什麼?”他很快地問,眼底竟閃爍著一抹期待聽見壞訊息的光彩。
“他家……可能有些麻煩。”舞鳶儘量迴避著這問題。
“是嗎?”舞鳶的話滿足了安胥幸災樂禍的心,滿足了他嫉妒的心。
“我看,很少有漢人願意娶西域女子為妻吧!”
“別說這些了。”舞鳶煩躁地打斷他,換了話題。
“你呢?我以為你娶了舞羚……還有,我走了之後,誰代替我嫁去匈奴?”
“你走了之後,大家愁找不到人選替代,沒想到漢軍一仗把匈奴打得潰不成軍,匈奴自顧不暇,也沒時間保護我們,我們因此又歸順了漢室,那和親之議也就作罷,之後我立即被送來長安,跟舞羚的婚事也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這不是很可惜?”舞鳶的口氣竟出奇地帶點怨懟,“怎麼不在你來長安之前把婚事辦了?”她原以為自己已經把這些全都忘了,沒想到在心裡的深處,對這事仍然存在著記憶。
“舞羚不想嫁我,我喜歡的也不是她,我跟她都心知肚明,如果能脫離這場婚姻,誰不願意?”安胥認真地說,眼睛晶亮亮的,他對舞鳶的情意,正隨著再度重逢一點一滴地加深。
“舞鳶,別談以前了,談談我們自己吧。”舞鳶心中一悸,避開他的眼神。
“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
“鳶,我父王身體不好,打算把王位先傳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