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昏了頭了!
誰知喬安卻給了他答覆。她將將原先的字擦去,又寫道:“韜光隱晦。”
龍宸宇又是一呆,傻傻的問道:“怎麼辦?”
喬安繼續寫道:“四皇子積病已久,雖已治癒,但積弱難反,體虛多病,需四海尋醫。”
龍宸宇恍然大悟,一拱拳道:“多謝你點醒我。可是——”他頓了一頓,終於低聲道,“如果我說我想要那個位子,那該怎麼辦?”此刻的他再也沒有把喬安當成了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了。
喬安頭也不曾抬一下,似乎並不意外他的想法,又俯身寫道:“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在其中,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而盤古極高。外人觀之不知,而盤古一日出則乾坤定。”
龍宸宇呆呆地瞧著她,說不出話來。他自然懂她的意思,只是。。。。。。她真的只有八歲嗎?
喬安將地上之字擦去,指指自己,又指指他,隨即伸出三個指頭晃了晃。龍宸宇明白她的意思,道:“我知道,此事除了你我二人,再不會有第三人知道。只是,你為什麼要幫我?”
喬安那如秋水一般的雙眸深深的凝視著他,似乎帶著一些什麼,又似乎沒有。片刻間她又恢復了初見的冷漠,轉頭離去。龍宸宇看著她如九天玄女一般忽現忽逝,乍來乍離,心頭一片迷惑。
從那日之後,雖然龍宸宇也曾在治病時數次見過喬安,但喬安冷漠冰冷,一語不發,目光與他交會時也都平靜若斯,不起波瀾,似乎與他從不相識一般,疏淡如路人。龍宸宇越來越看不懂她,亦不知當日她為何要幫自己。
喬安,已盈盈繞繞成為他心中之迷。
只是喬安並未給他太多的時間來研究她自己。一個月後,他體內毒素清盡,“怪傑”關榮拿得自己的酬勞——四朵天山雪蓮,便攜喬安翩然遠去。或者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現曇花,永不會再露吧!他想。
卻不知,命運早用另一種方式將二人綁在一起,糾纏一世。
再次相見,已是五年以後,他十八歲,她十三歲。
十八歲的龍宸宇已是成人,劍眉飛揚,五官如同鑿刻出的一般,喜著一身白衣,丰神俊朗,玉樹臨風。心中記得喬安所語,五年來,他收斂鋒芒,不管朝政,在他人眼中只是一個紈絝子弟。但是,暗中,他對紫星王朝的朝臣大事瞭如指掌。何況,越在落魄的時候,越能瞧出誰對自己是真正的忠心。經過五年的篩選,他有了自己暗地裡的班底。支援他的老臣們忠實可靠,假意與他鬧翻,暗中卻從未斷絕聯絡,反為他知曉韜光隱晦而高興。皇上依舊寵他如故,這是他唯一的危機,但由於他的“不成器”眾人皆知,確比先前安全了許多。雖也有人窮追不捨,但已不須再步步驚心,日日吊膽。
這一年,他以舊疾故犯,需外出尋醫之名,遊歷天下,尋訪名士。來到離京城不遠的橋雲郡,聽說此處有一名山喚作橋雲山,終年雲霧繚繞,還有人說其中有神仙出沒,心中偶起興念,信步而上。不料半山腰裡竟然遭人攔截。看出這些人出自大內,他假意不敵,正欲利用山林之勢,避其鋒芒,誰知一時失足,竟而掉落懸崖。本以為必死無疑,誰知下面竟是一條寬闊大江,他落入水中,受了重傷,昏迷過去。
朦朧中只覺順著冰冷的河水而流,似乎聽到了幾聲嬌俏稚嫩的女子之聲,又似乎隱隱聞得鳥雀之語,想要清醒,卻又昏迷過去。如此不知過了多久,他聞得一股清神靜氣之香味,頭腦為之一振,終於費力的睜開了眼睛,只見自己置身於檀木精刻牙床之上,淡淡的檀香縈繞不絕,淡紫的幕帳之外,首見的是一張紫漆鏤雕方桌,桌上供著一個青銅九鳳轉祥爐,一股淡淡的白煙從爐中溢位,漸漸飄散,正是自己聞到的那種香味。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感覺胸部一陣劇痛,支撐不住,又跌倒在床,胸口處受到震動,他忍不住痛撥出聲。
這時,“吱呀”一聲,似是有人推門進來,不多時,一個大約八九歲的清秀女童來到他的面前,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咕嚕嚕亂轉,極是可愛。見他清醒,那女童大喜,朝外喊道:“映璇哥哥,他醒了!”
緊接著,一個大約二十歲上下的青衣男子走了進來,怒道:“霰芷,你喊什麼喊?如果驚動了小姐,瞧瞧你有幾條命可以抵?”
霰芷吐了吐舌頭,低聲道:“小姐正在寒潭閉關,那裡就聽得見了?”
那個叫映璇的男子瞪了她一眼,斥道:“小姐這般寵你們姐妹四個,倒是把你們慣得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說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