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蜂擁而去,來自靈州、秦州、嵐州的修士,也紛紛前往。
街頭巷尾,茶館酒樓,幾乎都在議論此次的拍賣會,討論話題最多的,竟然不是那十四件四品寶物,而是一個叫葉暮的少年。
對於局勢漸趨明朗的景州城,此次拍賣會的細小末節都被有心人挖掘出來,而後以驚人的速度傳進每個人耳中。
然後,所有人都知道,原來這些寶物的主人是楚家的一個採藥奴。他的出身、經歷、以及獲得這些寶物的途徑,皆成了討論中最激烈的問題。
葉暮之名,悄然成了景州城最響亮的名字。
瑞福記酒樓,雕欄玉砌,瓊樓玉宇,此時已座無虛席,滿是神態不一的各路修士。
生意之所以如此火爆,便在於它的地理位置,在它的對面就是聽雨樓,這個今日註定風頭無雙的地方。
坐在酒樓內,可以飲美酒、享美味,可以從人群議論中,得到自己最想得到的訊息,更可以清楚地看到聽雨樓四周一切。
拍賣會將在午時三刻舉行,通往聽雨樓大門的路上,已陸續有修士前往。此次拍賣會的入場券早在一個月前,就銷售一空,一些流入黑市的入場券,在近幾日更被炒成了天價,從原來的一百顆靈石,翻了十倍左右。
即便如此,依舊有人因為沒買到而耿耿於懷,有人甚至願意出更高的價錢,可惜人人皆渴望親眼目睹這一盛況,願意出售手中入場券的極其至少。如此一來,得到入場券的,歡天喜地,手舞足蹈;沒得到的,只能捶胸頓足,後悔連連。
在聽雨樓二樓一間簡雅包廂內,相較於外界的喧鬧,這裡顯得安靜異常,空氣中瀰漫著一絲沉重。
胡維看著眼前的少女,疏闊的眉宇間湧出一絲擔憂,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他虎目中一片憤怒惆悵之色。
自那日葉暮被楚雲庭強行帶走,他胡維便被剝去了懸壺藥行教頭的職銜,甚至李松菊兄妹二人也受到牽連。
李松菊無緣無故被劉璋等紈絝抓起來,毒刑拷打,至今無法脫身,若非他見機把李映雪倉皇帶出懸壺藥行,說不定李映雪就會被劉璋這廝……
想到此,胡維胸腹之間盡是憤恨之氣,若非要照顧眼前的少女,他恨不得現在就殺回懸壺藥行!
李映雪怔怔出神,這個清純妍麗的少女,仿似被籠罩了一層陰霾,細如柳葉的眉毛緊蹙,眼眸裡盡是茫然之色。
兩人沉默無言,桌上擺著的珍饈佳餚一絲未動,似乎在等人。
將至午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大叔,是我……”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胡維和李映雪幾乎同時抬頭,互望一眼,彼此都仿似鬆了口氣。
胡維立起身子,開啟房門,看著靜靜立在門外的少年,臉上浮起一絲寬慰之色,拍了拍少年肩膀,沒說什麼。
而李映雪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后,清純小臉莫名湧出一絲傷感,神色痴痴。
來人正是葉暮,清晨時分,他本打算前往聽雨樓,畢竟今日是拍賣會舉行的日子,他身為當事人之一,還是有必要前去觀摩一番的。但洪銳卻通知他,瑞福記酒樓有人要見自己,當得知有可能是胡維大叔和李映雪師妹,他再沒心思去聽雨樓,急匆匆就跑來了。
由於葉暮現在身份不同,洪銳特意向夫人請示了一下,最終跟隨葉暮而來的,還有鍾禰衡,這個聽雨樓神秘卻極為強大的冥虛修士。
鍾禰衡自覺留在包廂之外,葉暮落座後,看著身側的胡維和李映雪,心中湧出一絲恍如隔世的感覺。
若非鍾伯,自己恐怕早死在楚家牢獄之中了吧?
他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什麼,訝異道:“大叔,如今楚家與聽雨樓勢不兩立,你們來見我,不怕被楚雲庭知道麼?”
胡維苦笑一聲,把其中因果詳實敘述了一遍,最後嘆息道:“如今我和小雪,再不是楚家之人了。”
葉暮心胸之間怒火如燒,直至此時他才明白,因為自己,胡維大叔被逐,李松菊被抓起來受毒刑拷打,甚至映雪師妹差點被玷汙!
楚家!
又是楚家!
葉暮恨得已出離憤怒,他盯著李映雪憔悴的小臉,堅定認真道:“儘管我的實力差勁之極,但既然此事因我而起,我必然會給你一個交代,你放心。”
此話擲地有聲,不含一個血腥字眼,卻自有一股狠辣決絕味道,聽在李映雪耳中,她想起近幾日的惶恐無措,擔驚受怕,再忍不住,輕聲啜泣起來。
葉暮拍了拍她削瘦的肩膀,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