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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晚飯過後就在房中洗面梳頭。家中請客,雖說不是生人,但由著林家的大小姐的身份,卻是萬不可隨意裝束,顯得不尊的。

此時,她已換上一件暗紫紅色團花錦袍,因春天夜裡寒氣重,又在裡面加了件薄夾襖;撲了脂粉,在耳朵上墜了一對碧綠的翡翠葉子。剛打扮停當,凝香就進來報,說是李老爺到了,於是趕忙出房去請安。

之涵走到李宏身邊,只微微欠了欠身,道:“李伯伯,今日是慕了名旦的名來聽戲,怕是早忘了之涵吧!”

原來,李宏是看著之涵又襁褓之中漸漸長大成人,一直對這個秀氣靈巧的姑娘疼愛有加,簡直已經把她當作自己閨女看待;而之涵自小把李宏當作除林海葵外最敬重的長輩,故兩人感情是出奇的好,不是父女,卻更勝似父女。

林海葵聽了之涵的話,在一旁道:“之涵,怎可這樣對李伯伯說話,越發的沒有大小了!”

李宏笑道:“我怎麼會忘了之涵喲!之涵,前些天與志軒在一處吧!”

之涵紅了臉,頓頓腳,道:“一定又是爹當了您的耳報神。這年頭,男女交個普通朋友已沒什麼可說的了。李伯伯,你說是不?”

李宏笑道:“那是自然,現在提倡男女同學,交個朋友當然無錯。只是,之涵,這張志軒未必把你普通著看待吧!”

林海葵一心想撮合這二人,便介面道:“我看志軒這孩子長的正,人正派。辦事也得力,丁是丁,卯是卯。呃!是塊材料!之涵,……”

之涵不等他話完,打岔道:“爹!怎麼又拿之涵開玩笑呢!”說著,扭頭假裝要走。

林海葵拉住她,同李宏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正笑著,張仁甫父子走進園來。張仁甫笑道:“二位,何事這般可樂啊?”

林海葵立刻迎上去,拱手道:“張兄,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張仁甫道:“老林,何需見外呢!”

李宏這時也迎過來,同張仁甫父子打了招呼,三人很快談笑成一團。

張志軒走到之涵身邊,道:“家父正巧吩咐我去辦些事情,沒能來拜訪,林小姐,這些天還好麼?”

之涵道:“張先生總是這麼客氣。”

說完一時沒有話題,只得偏過身遠遠地望了那一蓬蓬迎春花在半明半暗中搖曳,地上顯出的黑影也晃動不停;一陣風吹過,花叢發出沙沙的聲響。

之涵心中一陣猛跳,不敢繼續望著,把目光轉向臺子,燈光在她臉上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側影。

張志軒道:“林小姐,明日南苑大學的學生要在北戲園子公演一齣戲,說是為發展婦女教育事業而義演。不過,聽說演出很是精彩,連續幾場都爆滿,明日的是最後一次加場了。”

之涵道:“是的,張先生對這種戲也有興趣麼?”

張志軒道:“據說戲演的實在是好,而且又是義演。林小姐,我有時是很佩服你們學生的那份才華與朝氣的。”說罷,有些恭維地看著之涵。

之涵笑道:“我爹常批評學生的這種義演或是遊行,張先生卻能這般明白我們的思想,真是難得!只是我很少參加這些活動,倒不屬才華朝氣之列的。”

張志軒道:“過謙,過謙!林小姐,那麼明日就請與我同去好麼?我很想認識幾個學生朋友,還要託你多介紹。”

之涵心道,苑薇原先也託我幫忙,請些社會名流去看戲,以增加收入和提高知名度,但自己又並不十分情願與張志軒同行,只覺得他時常話中有話,很難應付。這樣一想,便道:“我有幾位好友正是這演出的策劃人,可以介紹給張先生,只不過明日我已與人有約,不能同去,只好負了張先生的美意,下次再賠罪吧!”

張志軒碰了個軟釘子,只好道:“真是不巧。我只有一人去了,下回再約林小姐吧。”

之涵聽臺子上鑼鼓聲已起,道:“開始了,張先生,我們過去吧。”說著,走到臺前坐了。

張志軒也跟過來,在之涵邊上坐下。

臺上,鑼敲三遍,京胡聲起,陳雨前一身戲裝,邁著碎步上臺來了:腰肢輕扭,美目顧盼,七分媚氣中帶著三分幽怨;唱腔圓潤,音色清亮。

此時,林海葵早已聽的入了迷,鼓掌大聲叫好。

陳雨前連唱完三齣戲,卸了妝來與眾人同坐。

林海葵笑道:“雨前,唱的好哇!”

陳雨前微退半步,欠身行了個禮,道:“各位老爺見笑了。雨前今日只是助興。”

張仁甫道:“陳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