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用力的抓著扶手,眼角微微有些發紅,幾乎瞪著前面煙波浩渺的江面。這一刻,我真的恨不得自己能生一對翅膀,能乘風破浪,去到我女兒的身邊!
我不要失去她,我不可以失去她!
他走到我身邊,伸手將我攬進懷裡,原本在江風中已經有些發涼的身子被抱進他溫暖的懷抱中,一時間讓我有些怔忪,他低頭看著我,柔聲道:“不要急,不管追不追得上,我都會把離兒帶回來。”
“……”看著他溫柔的眼睛,我輕輕的點點頭:“嗯。”
接下來的時間,時光飛逝,如同行船時看到的兩邊巍巍青山,在不停的被我們拋到身後。
但每天,我都會站在船頭,看著這樣的風景。
而這個時候,裴元修都會站在我身後,也不說什麼,只默默的陪著我,有的時候我站一天,他也陪著我站一天,直到日落西山,天邊火紅的雲霞和被夕照染紅的江面融為一體,彷彿腳下就是一片火海,而我,恍惚的彷彿就身在火焰中。
這個時候,他就會輕輕撫上我的肩膀,柔聲說:“回去休息了吧。”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前面。
蒼茫的水域中,仍然只有夕陽斜照映出的一片燦爛霞光,已經快一個月了,我們這樣全力行船,卻還是沒有追上。而依照我的記憶,應該很快就要進入西川境內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雖然我也知道,如果顏輕塵擄走了離兒,必然會用最快的速度將她帶回到西川,我們即使這麼努力,也未必真的能追上,可知道是一回事,面對這樣無力的現實,又是另一回事。
感覺到我的頹廢,裴元修雙手扶著我的肩膀,柔聲道:“你不要太折磨自己。現在追不上就追不上吧,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把離兒帶回去,這也只是遲早的事。”
我看著他,也沒說什麼,只覺得心裡壓著的那塊石頭越發沉了。
半晌,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回到船艙裡,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而且還很精緻。只是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心情,只簡單地拿湯泡飯吃了半碗,在裴元修的勸說下,又勉強吃了一個點心,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只有兩旁的高山在陰暗的天色下顯出一些模糊的輪廓來,其他的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我也只能回到艙房裡去休息了。
周圍十分安靜,只能聽到外面潺潺的水聲。
我靠坐在床邊,望著外面的漆黑夜色,聽著湍急的流水聲,這時,裴元修推門走了進來,和往常一樣,端著一碗溫熱的湯羹。
“你今天吃得太少了,喝點湯,免得晚上會餓。”
這些日子,他每天都是如此,親自端過來的湯羹也讓我無法拒絕,只能順從的接過來喝了下去。等到侍女進來收拾了碗碟,又各自洗漱之後,便上床休息了。
剛剛躺下,就感覺身後一陣溫熱貼了上來。
和每天夜裡一樣,他都會擁上來抱著我。
自從離兒失蹤之後,我和他晚上雖然也同榻而眠,但再也沒有過床笫之事,他也知道我沒有那樣的心情,所以只是抱著我入睡。每天晚上,都能感覺到他的胸膛緊貼著後背,那陣陣有力的心跳多少能平復我紊亂的心緒,在他的呼吸中慢慢的閉上眼睛。
這天早上,我還陷在混亂的夢境中,突然,一陣遠處傳來的巨響將我驚醒。
我驀地睜開眼睛,還不甚清醒,那響聲卻是經久不斷,雖然不是震耳欲聾,卻有一種沉悶的彷彿從雲層深處傳來的感覺,震得山河大地都在微微顫抖。
又迷茫了一會兒,我才隱隱感覺到,不是山河大地在顫抖。
而是船,是我身下的船在顫抖。
就在我還有些懵懂的時候,艙門被開啟了,裴元修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看到我坐在被子裡,立刻走過來:“你醒了。”
“嗯。”我點點頭,感覺到他身上還帶著一些水汽,似乎是剛剛從甲板上回來,便問道:“是什麼聲音?打雷了嗎?”
“不是打雷,天氣很好。”
“那——”
“是三江大壩,在洩洪。”
“洩洪?”
我曾經聽說過,因為西川常年缺水,所以朝廷出資在長江流經西川下游的最險的三江交匯處修築了這樣一個空前浩大的工程,以作蓄水專用。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朝廷要出資修築一個對蜀地有利的大壩,但這個大壩出現之後,的確大大的緩解了蜀地的旱情。
而每一年年初,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