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卻發現後者遠遠超過了前者。
都說失去了方知其珍貴,如今看來果真如此。那個乖巧的女兒,後來進宮後回門時精靈古怪的女兒,就這麼沒了。
丞相府轉眼間處處掛白,紅燈籠也被換成了白燈籠,而另一間房間,夜墨凝還處在昏迷之中,短短時間竟是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夜廣庸看著放在房間裡的兩套素衣,青白了臉色緊緊地捏著拳心,慕容千尋果然是想得周到,連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衣服都準備好了,難不成他早就盼著他的女兒歸西嗎?
看著這兩套素衣,他恨不得拿起剪刀剪個粉碎,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不但是因為這是當今皇上所賜,還因為他的女兒馬上要入皇陵,他這個父親怎能不去送行?
歐陽榮珍進入房間後,夜廣庸已經換好了一身素衣,不由地她又心頭冉起痛意。
“老爺……”
夜廣庸拿起另一套素衣遞給她:“穿上吧,我們要送凝兒最後一程。”
歐陽榮珍接過素衣顫抖著手穿在身上,抬眼看向他哽咽地問道:“那墨凝他……”
夜廣庸身形一僵。
是啊,他的這個兒子若是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妹妹離世了,他該如何面對這一切?說不定會一怒之下鑄成大錯。
“還是等一切都過去了再說吧,否則……”想到夜墨凝可能的舉措,他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歐陽榮珍點了點頭:“嗯,我先去看看墨凝醒了沒有,都昏迷了兩天兩夜……哎!我們這是作的什麼孽啊!”
夜廣庸看著歐陽榮珍離開的背影,一個踉蹌跌坐在床上。
作孽?
的確,是他作的孽,若不是他設計將夜婉凝嫁給慕容千尋,她何至於吃這麼多苦?若是他當初沒有一心想著要權傾朝野,他何至於將夜婉凝當女兒養,若是嫁給他的兒子,他們的結局就不會是如此陰陽兩隔。
想到夜墨凝,他不由地心裡發寒。若是讓夜墨凝知道夜婉凝的離世,恐怕他會永遠失去這個兒子。
歐陽榮珍來到夜墨凝的房間,看著夜墨凝依舊緊閉雙眸沒有醒來的跡象,身上的傷已經開始慢慢癒合,可是若他醒來後知道夜婉凝沒了,恐怕他心口的傷會難以痊癒。思及此,歐陽榮珍坐在床邊忍不住哭出了聲。
隱約間聽到有人在哭,夜墨凝在睡夢中動了動手指,緩緩睜開眼眸,以為是夜婉凝守在他身邊,可是當他看清眼前之人時,他擰了擰眉。原來是他的母親在一旁抽泣抹淚。
他緩了緩神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撫了撫額支撐著從床上坐起,頭有些昏昏沉沉。
聽到聲音,歐陽榮珍止住抽泣聲轉頭望去,見他醒來立刻驚喜萬分:“墨凝!兒子!你終於醒了。來人,快請大夫,快請大夫!”
夜墨凝胸口憋悶,咳嗽了幾聲啞聲問道:“這是哪兒?”他眼前有些模糊,一時尚未反應過來。
歐陽榮珍擦了擦眼淚道:“傻孩子,這是咱們自己家啊。”
他闔了闔雙眸甩了甩頭,再睜開眼,終於看清了這裡是丞相府,他曾經的房間。
夜廣庸聽聞夜墨凝已經醒了,立刻匆匆跑了進來。
“墨凝,你終於醒了,知不知道把爹孃都嚇壞了。你這孩子,怎麼就一聲不吭地走了?難道連爹孃都不要了嗎?”夜廣庸嘴上埋怨,可是眼底卻是開始泛起潮意。
夜墨凝如今聽不進這些,若不是他的這兩個父母,夜婉凝何至於受那麼多苦?
他抿了抿唇不語,轉身準備下床。
“墨凝,你剛醒,這是做什麼?”歐陽榮珍說道。
“凝兒是不是還在宮裡?”他一邊穿鞋一邊問。
夜廣庸閃了閃神看了歐陽榮珍一眼,而後擠出一抹笑道:“你這孩子,剛醒來就別問這麼多事情,先好好休息,今天爹和你娘要出去一下,你先睡著,回來再跟你說。”
夜墨凝擰了擰眉,眼也不抬地穿上衣服。
“墨凝!叫你好好休息,你這是怎麼回事?”歐陽榮珍開始急了。
夜墨凝轉頭又問:“凝兒是不是還在宮裡?”
夜廣庸和歐陽榮珍聞言一怔,心頭緊緊縮起,夜廣庸更是變了臉色。
“墨凝……”
“老爺!”歐陽榮珍擔心夜墨凝無法接受夜婉凝離去的事實,立刻出聲制止了夜廣庸的話,可是她越是如此夜墨凝越是感覺出了什麼,立刻床上長靴往外走去,顧不得身上的傷痛衝了出去。
“墨凝,回來!”夜廣庸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