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一直以為他會就這樣過下去,每日早朝,下朝後商議政事,厚重的奏摺,處理不完的國事,沒有人能為他解憂,他只能獨自扛著。只是,直到感覺不一樣的她,他才覺得其實在皇宮也是挺有意思的。
但是她不愛這皇宮,否則又為何把他丟在這裡一個人出去?
“夜婉凝……你究竟是什麼人?”他眺望著最繁華的那一處喃喃自語。
一個人長得再相似,那種精氣神是沒辦法相似的,而且若是以前的夜婉凝,又怎麼敢與他談論起國事來。那一日他只是隨口一說,她卻言之鑿鑿,剖析得極為恰當。所以,他更是無法猜透這裡面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若說是掉包,這完全是痴心妄想,而且她本不是丞相親生,夜廣庸把她養這麼大,無法就是為了將她敬獻給他,所以根本不會因為怕她受委屈而換了她人。
忽然吹來一陣清風,將他那如墨的髮絲輕輕吹起。周圍靜逸一片,淡淡的陽光照在他完美絕倫的臉上,更添了幾分神秘,幾分如神般的氣息。
身後,馨妃帶著一眾宮人走了過來,見他望著遠方臉上依舊淡然如水,可是唇角卻微微揚起,她知道他今日心情一定不錯,於是也彎起眉眼露出了笑容。
她正欲近前,胡林立刻上前將她攔了下來。“馨妃娘娘請留步。”他躬身說話言語壓低了幾分。
“做什麼?”馨妃蹙眉看著他。
胡林看了一眼慕容千尋,隨後好心勸道:“娘娘,皇上在這個時候是不喜他人打擾的。”
“走開,難道連本宮都不能近身了?你不懂就別隨便揣摩皇上的心思。”她對胡林瞪了一眼,隨後越過他走上前去。
“皇上在想什麼?”馨妃拿起絲帕擋住了自己面前的光線。
慕容千尋拉回思緒轉眸看向她,唇角的笑容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怕曬?”他沉聲開口問。
馨妃瞧了瞧日頭,現在是正午,雖然是春季,可是被陽光這麼曬著,她也有些不舒服,於是直言不諱道:“臣妾怕曬傷了面板,若是曬成了黑炭可如何是好。”
本是一句嬌嗔的話,卻讓慕容千尋突然響起了夜婉凝,他記得她就是愛曬太陽,一旦看到有陽光的好天氣,就高興地在院內亂蹦,不是和依蘭張德貴帶著小雪球玩,就是陪著皇叔釣魚,雖然每次因為釣不到魚而鼓氣,卻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活力和生命力,好似還能帶動他跟著高興。
而且他也曾問過她,一直在太陽底下曬著也不怕曬黑,她當時還說“黑才是健康,而且太陽光讓人感受到生命力”。可是事實上,她本身就是這冷冷皇宮的陽光,照亮了他心底的某個角落。
馨妃被慕容千尋看得有些不自然,他從來都不會看她這麼久,不由地讓她臉上一紅。
“皇上怎麼這麼看著臣妾。”她抬手撫上臉頰嬌羞起來。
慕容千尋眉頭一蹙。
為什麼連臉紅的感覺都不同,總感覺看到夜婉凝臉紅之時,他總有逗弄她之意,且會心頭一熱,可是是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矯揉造作。
“回去。”他薄唇微啟,深不見底的黑眸再次看向遠方。
馨妃臉色一變心有不甘,她不知自己做錯了何事,為何他對她如此冷淡。
“皇上……臣妾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惹皇上生氣了?若是臣妾真做錯了事,請皇上告知臣妾,臣妾一定會改。”她語氣溫柔臉上帶著委屈。
慕容千尋轉眸看她,方才的不耐的神色緩解了幾分,他暗暗舒了一口氣,抬手將她的碎髮撫於耳後道:“你沒有做錯什麼,朕只是想要靜一靜,你先回去,朕晚些時候再去找你。”
“真的?”馨妃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也清楚現在若是再糾纏下去,她定是得不到什麼好處,所以便是溫婉一笑:“那臣妾今晚就準備好膳食等著皇上。”
盈盈一欠身,她轉身腳步輕盈地離開了城樓。
四周終於又安靜了下來,他閉上眼睛感受著暖風吹在臉上的愜意。
只是,一想到她出宮後可能會去找夜墨凝時,負在身後的手不由地一緊。
耳邊傳來輕微但急急的腳步聲,他知道,那是陸秋暝來回稟了。
“看到了什麼?”他閉著眼問著。若不是胡林早知道慕容千尋功力深厚,見他閉眼也能分清來人,定是會驚愕不已。
陸秋瞑猶豫了一下,剛才在路上已經想了很多稟報的話,可是見到慕容千尋之後,那些謊話就有些潰不成軍。
在慕容千尋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