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寺，一名老僧身體搖晃，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實際上，他確實痛苦萬分，不過，不是身體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痛苦。

本來，他覺得清晰透徹的理論蒙上了一層灰霧，堅固無匹的堡壘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縫，這讓他的心神內如日月顛倒，如果不是強行鎮壓，外溢的靈力也許會讓萬里範圍的生靈都灰飛煙滅。

穩固心神之後，老僧試著重新捋順思路，把佛法再演算一遍，可是那句話卻總是橫亙在心頭，如一座大山，“沒有我，誰在修行？誰……誰……”老僧頭腦欲裂，他知道再想下去，自己會陷入瘋狂，於是打坐冥想，把自己從這個想法中拉了出來。

這次分身被毀，修為的影響不算什麼，可是，那個年輕人的質問，對他信念的影響確是巨大無比的。他的神通境界來自佛法，如果心中對佛法起了懷疑，就如同堤壩上開了一個口子。這個口子會越開越大，最終水流會沖毀整個堤壩。那時候，他也就修為盡廢了，這才是最可怕的。

“無我，無我……有了。”

老僧抬起手來，一拍自己的光頭，頓時身形委頓，死於當場。

一個光頭小和尚，年紀不過六七歲，卻從老僧的身體走出。小和尚看著老僧的屍體，說道，“盛血的皮囊而已。”說完，蹦蹦跳跳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