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部分

,其實我是一名斷袖……”

她沉默半響,澀澀然道,“這倒是個藉口……”

我嘿嘿傻笑,覺著這個藉口用著甚好,還反過來寬慰她道,“這是我一直不想透露的秘密,如今告知你,你也不必太過傷心。”

她斂了一回神,緩緩道,“對於這個秘密你倒無需太過傷懷,我方才想了想,為著你,便是化作個男身又如何?你不見詩娘為著舅舅,整天扮著男裝招搖過市的,詩娘能做的,我姒姒亦能做到。”

彼時我躺在床上,抬頭望了望一回頭上橫亙著的房梁,覺著見今這形勢,何其令人悲涼。

我乾巴巴一笑,“姒姒,方才我是騙你的……”

她微閉著眼,心滿意足道,“風月裡的紅男綠女總喜歡編造些個謊言,詩娘說了,此非計謀,只增情趣耳。”

我心有慼慼焉,正想執起她的手無語凝噎,她卻先我一步扣住我的掌心,慢悠悠道,“覺年,我想清楚了,既然你不想,我自是不會勉強你。反正時日還很長……”

她握著我的手絮絮叨叨,過了不久聲音漸低下去,呼吸悠長,像是睡得很沉。

我眼觀鼻鼻觀心,在心中數了整一千的數,才鯉魚打挺坐起身來,將她握著我的手拿開放入被中,輕手輕腳的爬起來。

夜深露寒,我對她沒有那些斷袖的情分,終究不能與她共宿一榻,讓她平白滋生那些沒來由的情愫。

我在院子裡吹了一陣子的冷風,終是想明白了,今夜且當她發了酒瘋,若然明日起床她忘了,那麼此事也便罷了。忽而又轉念一想,如果她是當真的呢?

我裹著袍子凝眉思索了一番,想來想去,便有些置氣。我也不知是哪跟筋搭錯了,只一個勁想著,若不是那瓶該死的酒,興許姒姒也不會突然之間被激出了酒氣,我是在這寢殿外吹風吹得蕭瑟,那始作俑者見今指不定在他自個的殿中烘著暖爐睡得正歡暢呢。

今夜我是無殿可歸了,怎麼著也得找他算賬不是?

我大步流星的向阿君的寢殿飛奔而去,後來我在想,在那一刻,雖則我的身子撲騰得厲害,我的腦子卻是的的確確沒在轉的。=皿=

入夜後,斐彌山上四處均是昏黃一片,夜景斑駁,樹移影動,乍看之下有些唬人。幸而路上還設了些光線柔和的夜明珠,也還好我白日裡探得了路,憑著記憶又走一趟,居然也沒走錯。依舊是那日遇見閣主和黃衣小仙的那塊大石,那間亭子。

阿君的院落實在是大,因著無人守夜,我踢著腿大喇喇的進去了。見殿內似還有光影幢幢,我大著膽子閉著眼便推開了門。

右腳將將往門檻踏了一步,便有一股冷風颼颼的往我身上鑽,我手一抖,方才那陣子澎湃的心血差點要被冷風吹熄。

阿君的殿中倒不算烏漆麻黑,夜明珠的白光瑩瑩照下來甚是柔和。彼時他斜靠在扶手上,右手支著頤,左手正正拿著一卷文書在細細看著,一旁的案臺上還摞著一堆書,我訝異且唏噓,想不到平時飄逸四處遊離來去無蹤的阿君,他也是個盡職盡責的族長。

阿君身上還披著件玄色紗袍,夜明珠揮發的光芒謐謐透過帳幕鋪在身上,他的紗袍並沒裹得瓷實,內衫也只隨便的套在身上,稍稍動靜便露出一方胸膛來,為著此,我又不爭氣的吞了吞口水。

我心中自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激盪非常,因著方才趕路,臉上不由自主的飛起兩瓣紅霞,呼吸也有些個急促。雙腿恰恰好卡在門檻間,真真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在那股衝動勁兒過後,我在心頭盤算了一番,撫心自問道,唔,我今夜到底是來做甚的?

我腦中像被漿糊糊了一圈,扶著額頭,踮著腳尖,打算悄沒聲息地,揮一揮衣袖地,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關門走人……

我雙手左右開弓,這邊廂門還沒掩上,那邊已經發話了。他拿筆的手彷彿頓了頓,眸光似不經意在我面前掃過,眉眼一低,恬淡勾起笑,淡淡道,“小貓?”

我呲牙咧嘴好不容易扯出個笑,他已然擱了筆,扶起眼簾,緩緩道,“你這一來一去,錦衣夜行的,是想要做什麼?”

我雙腳還卡在門檻邊,十分尷尬的回過頭,心頭感慨暗自湧動,我極力擠出笑,對著他擠眉弄眼道,“阿、阿君,那個……我好像走錯門了……呃,咱們兩個院落長得是真像啊……”

囧裡個囧,一個院外種竹子,一個種樹,能一樣嗎。我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囁嚅道,“呃,其實我是過路來打個醬油的……打完了,我就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