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朝無所謂地說道:“小心眼兒,能比奈米還小麼?我這種級別走到哪裡沒小鞋,生平頭一遭進組就試過了。”
戚少商會錯了意,懷疑道:“《像風一樣》那組?不能夠吧,陳導一身藝術範兒,跟大種馬之流可不一樣,不過罵起人來也不嘴軟。劉明函……這人應當是不差的,他欺負你了?”
顧惜朝登時警覺起來,“你咋知道劉明函人差不差的?我說呢臉都那麼黑了愣是沒說過一句,別告我這事兒跟你有關係啊。”
戚少商笑道:“你想太多了吧!我跟劉明函又沒合作過,就碰過兩次面,沒交情的。”
話是沒錯,然而疑心這東西,來時如山倒,去時如抽絲,顧惜朝越想當時的情況越覺得可疑。劉明函不熱情,但也絕不打壓,很多時候對新人來講,不欺負就是幫助了,《像風一樣》那個組裡很多工作人員對他都不假辭色,比起來劉明函這個男主角實在很客氣了。“那你為什麼不說別人,單單要提劉明函?”
戚少商無奈道:“你們倆是男一男二,對他而言你是競爭對手、是潛在威脅,不提他我要提誰?”
顧惜朝一想可也是,戚少商再紅也不過是個演員,又沒有家世背景,人家沒道理處處照拂他的面子。
這時一個斯文英俊、精精神神的白淨男孩兒敲門進來,正是蔣永澤的助理、小名兒叫做可樂的,他得了老闆交代,馬英明那邊兒散場子走淨了,他便過來知會戚少商一聲兒。可樂又規規矩矩問道:“戚哥今兒晚上住這兒麼?我看是安排房間還是安排車。”
戚少商遲疑了幾秒鐘,問顧惜朝:“你沒開車吧?”顧惜朝搖搖頭,他便說:“安排車吧,我們這就走了。”
可樂答應一聲,自去安排。
戚少商道:“有事兒就打電話,最近我應該都在。”不提這茬兒還則罷了,一提這個顧惜朝就搓火兒,“沒事兒,我能有什麼事兒啊。哎要不你看這樣兒成不,你把蔣老闆電話留我唄,萬一真有事兒呢。”
戚少商聽他口氣不善,也知道是哪方面的問題,賠笑道:“我找老蔣幫忙呢。”顧惜朝挑挑眉毛,“也找蔣格格幫忙?”戚少商不語,蔣格格是碰巧,反正他也不需要隱瞞她什麼,便讓她過來了,然而這時候怎麼解釋似乎都不夠充分,他能明白顧惜朝的感受。
顧惜朝又說道:“是不是我從來都幫不了你?”戚少商瞧他神色黯然,心中驀然一緊,側身抱住他,緩緩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顧惜朝給他抱了一會兒,心裡愈發堵得難受,輕輕掙了掙,說道:“算了,沒意思。以後見了就見了,見不著就拉倒。我不會再給你打電話,你也別寄什麼明信片兒了。”
戚少商原本要放手,一聽這話趕忙又抱緊了些,哄道:“別說氣話。”
“不是氣話,真沒意思,磨磨叨叨的我自個兒瞅著都矯情。”這會兒顧惜朝真不是賭氣,問出“是不是我從來都幫不了你”的那一刻,他心底同時蔓延出一種無力感,因為他的確幫不了戚少商,至少過去、現在都幫不上他什麼,而未來又實在難以預測。
戚少商放開他,猶豫著似乎想要開口,卻半天沒說出來。他突然覺得特別沒勁,就像顧惜朝說的——沒意思。倆人現在這個狀況,既背德又苦逼,斷不了還對將來完全沒任何規劃,哪怕就是地下情、婚外情也算是個說法兒,然而卻誰都不願意面對,端的是走一步算一步。這麼拖泥帶水抓心撓肝的,不曉得圖個啥,真沒意思。
“你瞧,咱倆偷偷摸摸在一起本來就夠不要臉的了,還又吵架又打架的,多幼稚,完了還一肚子不高興,何必呢。”顧惜朝靠在沙發背上看天花板,自嘲地笑笑,“一年見一次,見面做個愛,回家摟著老婆繼續睡覺?我沒這個能耐。”
顧惜朝見戚少商沒反應,便伸腳踢了踢他小腿,“喂?”仍是沒動靜兒,他便扭臉去看,卻見戚少商垂著頭,胸口微微起伏,彷彿是有些激動。顧惜朝心裡隱約生出一絲不安,嘆口氣道:“我沒賭氣,總有人要先走出這一步。”他伸手在戚少商左臂上拍了拍以示寬慰,卻驚覺他身體緊繃,似乎都有些發抖。
“你……”顧惜朝說了一個字便說不下去了。
可樂在外面敲門說車準備好了,戚少商揮揮手,“就來。”可樂便極有眼色地帶上門出去了。戚少商站起來道:“你說得對。走吧。”
顧惜朝霎那間心頭一陣絞痛,他覺得自己彷彿是看見戚少商眼圈有些泛紅。
兩人隨著可樂坐電梯直接下到停車場,顧惜朝上了車,戚少商彎下腰衝他說:“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