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電棒,透過塵埃看去,這光線就像是一汪泥水。我聽到老埃迪在我們腳下的輔助動力室又是敲打又是叫罵的,好像碰到了不小的麻煩,正在用大錘敲打。
飛行甲板上有兩張重力飛行座椅,赫勒把我按到其中的一張上坐下。“你現在坐的是星球領航員的座位,當然我們現在也不到什麼星球上去。我就坐在那邊的駕駛座上。我們沒時間啟封舷窗了。所有的監視屏都在那個座位四周。不過不用擔心。”
他替我把安全帶繫上。這兒的灰塵太大,我開始咳嗽起來,於是想坐起來咳得舒服些,但他把我推了回去。“這是一艘拖航飛船,是所有飛船裡速度最快的一種。不要把頭伸出那些護墊,否則你的脖子會被折斷的。拖船能在眨眼的功夫進行側飛、上飛、下飛、前飛和後飛。他們必須具有這樣的機動能力,只有這樣才能在戰艦周圍定位。所以不要探頭!即使是用輔助發動機驅動,它們的速度也非常快。明白嗎?”
我現在惟一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我差不多要讓灰塵給嗆死了。
他那麼小心地把我安頓在座椅上,可他自己為什麼大大咧咧地走過去坐在駕駛座的邊緣上?
動力室裡的敲打聲還在繼續響著,然後就聽老埃迪叫道:“有動力了嗎?”
赫勒用手指在一大排開關上溜了一遍,就像一名樂師彈奏鍵盤樂器一樣。“都有了。沒有燈!”
動力室裡又傳出了叫罵聲。然後,又聽到老埃迪叫道:“□□□,杰特羅,我們得用緊急照明電了!”
這時亮起了微弱的燈光,飛舞的灰塵看起來像是綠色的菜湯。
“我把測杆插進去了,”埃迪叫道。又傳來兩次巨大的敲打聲。“我想節流杆能動了。”這時動力室又傳來長時間的咳嗽聲。大概底下也是塵土飛揚的!
杰特羅說:“我來看看。我已經有三年沒開過拖船了。”他坐在駕駛座的邊上,看著面前無數的開關。他叫道:“你準備好了嗎,埃迪?”
“準備好了。”
“給我動力和控制。”
當埃迪合上發動機的時候,整個拖船顫抖起來。
赫勒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作業系統。“嘿,監視屏亮了。還真想不到。”他敲了一個開關。
我的頭髮都豎了起來。這話的意思是說他本來是打算冒險的!
儘管我無比恐懼,但“拖航一號”還是平穩地升上天空。我感覺到赫勒的手在我的口袋裡摸,最後掏出了我的身份牌。他向“機構”的基地通報了我們的身份,並把我的身份牌傳送出去。我又感覺到他把身份牌放回到我的口袋裡。
我早就應該知道他在策劃別的什麼事,但說實話我這會兒已經被這拖船嚇呆了,同時船裡的灰塵也把我嗆得要死。後來我又意識到,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拖船飛到一個飛船聯隊基地,把我出賣掉,再把“機構”的秘密全部洩漏出來。但直到那一天的晚些時候,我才發現他有自己的計劃。
拖船的通訊系統工作正常,赫勒因為供飛船降落用的滾動平臺還沒有準備好,而跟“機構”基地爭吵了幾句。他又一次動用了我的身份牌,最後終於如願以償。
我們飛行的速度太快,以至於我們到達的時候降落平臺還沒有準備好,只好在空中停留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我感到我們在垂直下降。可能是我們的高度太高了,下降時我感到一陣眩暈,灰塵也像雲彩似的飛了起來!我又開始咳嗽起來。我心裡想,你就等著吧。等我們落地回到“機構”的勢力範圍後,看我怎麼對付你,赫勒。不幸的是,還沒等我想完,我的胃部又開始疼痛不已。我幾乎吐了出來。
我們終於落地了!
赫勒鬆開我身上的安全帶,又拋下梯子出了飛船。我慢慢跟在他後面痛苦地爬了出來,沐浴在早晨的陽光裡。“拖航一號”停在滾動降落平臺上,醜陋無比。
赫勒跟降落指揮長說了幾句話,訊號旗開始搖了起來。滾動平臺笨重地向機庫大門滾了過去,進了機庫。“拖航一號”沉重無比,把平臺都壓彎了。
我還在咳嗽,不住地喘息,還要竭力控制住別吐出來。有好一會兒的功夫,我根本沒注意到周圍都發生了些什麼。我斜靠著機庫辦公室的一扇窗戶,試圖恢復元氣。如果乘坐“拖航一號”旅行就是這種情形,我真擔心我們能否到達地球——就是說我能否活著到達地球!
赫勒倒是歡蹦亂跳的,就像剛剛被冊封為公爵。他讓平臺停在吊車底下,然後又讓吊車司機把吊鉤放下來掛在“拖航一號”頂部巨大的鋼環上。在赫勒的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