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趙幽蘭正行入花軒,身後,多了一個杏花,杏花提著一個水壺,和一個瓷盆,趙幽蘭卻提一個藥箱子。
壺中水倒入瓷盆,仍然冒著騰騰熱氣,趙幽蘭開啟了藥箱,取出一塊白布,浸入水中,先在肖寒月右肘上,刺入兩枚銀針,才用熱巾洗拭小臂上兩個黑點。
三次之後,熱水拂拭有肌膚變目正常,已可清晰的看出來,那是兩個小小的傷口。
趙幽蘭移近燭火,仔細的瞧看傷口,沉思不語。
常九忍不住,低聲說道:“姑娘,還不下藥,在猶豫什麼?”
趙幽蘭道:“我的經驗不足,請諸位仔細看一下,這兩個傷口,是不是針傷?”
常九、張嵐都低頭看去,那傷口也只有一個針孔大小,但張嵐、常九,竟然不能決定是不是細針所傷。
王守義道:“姑娘,心中有什麼疑惑?”
趙幽蘭道:“有一種細如髮絲的小針,長不足分,射入人身之後,能隨行血移動,十二個時辰之內,小外移入心臟,那時,縱然華佗重生,也無法救治了”
常九道:“如若小針細如髮絲,那這傷口就稍顯大一些了。”
趙幽蘭道:“晚輩也覺著不似小針所傷,只是心中顧忌太多,生恐造成大恨,不敢決定,常前輩一語解惑,晚輩就放手上藥了。
只見她先從藥箱之中,取出一種藥丸,交給張嵐,道:“讓他服下這一種藥物。”
張嵐捏開肖寒月的牙關,投下藥丸,觸手處,只覺他肌膚冰冷,有如觸在雪上一般,心中在驚駭,忖道:天下竟有這種武功,看來,我張某人數十年苦練的武功,只不過螢火之光,微不足道了。
趙幽蘭倒下一杯溫水,但藥丸仍然停在口中,無法流入咽喉。
原來,他口中的舌頭已凍僵,無法運轉。
趙幽蘭苦笑一下,目光掠轉,道:“救人要緊,晚輩只好不主世俗的看法了。”
伏下身子,把櫻唇投入肖寒月的口中,一面用舌尖攪肖寒月口中的藥物一面渡水入口。
這時,張嵐仍然捏著肖寒月的牙關。
譚三姑突然出掌,按在肖寒月前胸之上,一股熱流,攻入內腑。
足足花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肖寒月口中之藥,終被攪化,趙幽蘭相渡,把藥物催入咽喉。
趙幽蘭抬起頭來已是嬌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取出絹帕拭去臉上汗水,趙幽蘭並無羞怩之感,神情一片莊嚴,道:“晚輩小息一下,遲則半個時辰,藥力發揮,肖公子可以醒來,請立刻叫醒晚輩,記著不可讓他取下可臂上的銀針。”
退後幾步,依避而坐,片刻工夫,竟然沉沉睡去。
張嵐嘆息一聲,道:“這幾個月來,也真把趙姑娘累壞了。”
王守義道:“一個嬌弱女子,經此大變,竟然能撐了下來,這份意志,堅強,也實在叫人佩服。”
杏花口齒啟動,欲言又止,緩步行到趙姑娘身側坐了下去;常九心中一動,暗道:看她們主婢如此隨便的就度地坐下,面且態度自然,定是經常如此,才能有此旁若無人的習慣,這主婢二人,躲在一座跨院之中,整天做些什麼?竟使一個知書達禮的少女,會變成這樣的怪異。
其實,王守義、張嵐,都發覺了這數月之間趙幽蘭有了很大的改變,只是說不出那裡不對,還道她思念父親,強忍悲痛,心神有些恍惚。
“好冷啊!”肖寒月突然睜開了雙目,挺身欲起。
張嵐一把按住了肖寒月的身子,常九按住了肖寒月的右臂。
譚三姑籲一口氣,道:“肖公子,現在感覺如何?”
肖寒月道:“很冷,全身都象在冰寒之中。”
王守義正想招呼趙幽蘭,趙姑娘已醒了過來。
片刻小睡,趙幽蘭精神已恢復了不少,挺身站起,行近肖寒月,微微一笑,道:“肖兄醒來了?”
肖寒月人已清醒,神知似是完全恢復,點點頭一笑,道:“你救了我。”
趙幽蘭伸出纖纖玉手,拔下刺在肖寒月右肘間的銀針,道:“你不能運氣!”
肖寒月點點頭。
趙幽蘭道:“試試看,可臂行血中是不是有一枚細小的之物在移動。”
肖寒月運氣試了一陣,道:“沒有。”
趙幽蘭微微一笑,道:“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我要杏花給送藥來,中午之後,我再來看你。”
合上藥箱,帶著杏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