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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頁

薛靈璧看著他昏厥過去的臉,心中天人交戰。恨到極點時,他是真的想過將眼前之人親手殺死的。也許這樣就能斷了他心中的念,治癒他心中的痛,將這個人徹徹底底地驅逐出腦海。機會就在眼前。自己無需做任何事,只要放任他,不管他,他就會死。他就會死……會死。……薛靈璧捂住胸口。那裡隱隱傳來的悶痛讓他差點無法呼吸。馮古道的氣息微弱,幾乎輕不可聞。薛靈璧突然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羵虯站在潭水裡,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洞口,見薛靈璧出去,尾巴二話不說地甩了過來。尾巴帶著電光閃過。薛靈璧的身法比電光更快。他雙腿一屈,仰面讓尾巴從他上方掃過,然後立刻起身朝潭邊掠去。棗紅色的大氅丟在雪地上,鮮豔奪目。身後傳來呼呼風聲。 薛靈璧想也不想,雙腳一蹬,躍起數丈。這次尾巴是從他的腳下略過的。不知道是否錯覺,他覺得羵虯的尾巴似乎比原先更長了一點。薛靈璧不及多想,甫一落地,立即彎腰撿起大氅抱在懷中,然後轉身往洞口的方向跑。羵虯似乎知道他要逃跑,不滿地吼叫著,尾巴又呼呼地追了上來。薛靈璧低腰,順手撿起一把雪,捏成雪球,當暗器朝羵虯的面門射去。羵虯的尾巴像觸角般折返,啪得擋開。趁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薛靈璧已經重新奔入斷魂花的保護圈,鑽進洞口。馮古道的臉色開始發紅,身體不自主地顫抖著。原本靠著牆壁的身體似乎已經支援不住,歪倒在地上。薛靈璧承認。當他看到馮古道倒在地上的那刻起,他天人交戰已經是一面倒的結果。他奔過去,將他半抱在懷裡,慢慢地解開他的衣服。衣服退至腰際,似是碰到了傷口。馮古道一個激靈,半睜開眼睛。薛靈璧抿著雙唇,一言未發,但下手卻明顯更加輕柔。馮古道又緩緩比起眼睛,但是臉上的痛苦似是有所減退。薛靈璧像剝雞蛋一樣把他剝個精光之後,將他放在鋪好的大氅上,開始檢視他腰際和頸項傷口。馮古道來的時候準備了不少東西,小包裡裹著層油紙,不止有金瘡藥、繃帶,還有火摺子和一些乾糧,考慮周全之至。薛靈璧輕手輕腳地幫他收拾好傷口,又扯下些繃帶幫他擦乾身體。馮古道不但腰肢纖細如女子,連面板也是難得白皙細膩。薛靈璧擦了會兒,便感到一陣口乾舌燥,腦海浮想聯翩,當下不敢看,草草擦完,便用大氅將他裹了個嚴嚴實實,然後用繃帶代替紅綢,矇住口鼻。洞內乾燥,還有些乾柴和焚燒的痕跡,顯然之前有人曾經如他們一般在這裡呆過。薛靈璧挑了幾個木柴堆在一起,用火摺子將它們點著。橘黃的火光讓原本暗沉的洞口怕平添一陣溫暖。薛靈璧探了探馮古道的脈搏,眉頭微皺,握著他的手渡了口真氣給他。由於馮古道和他的練的內功完全不是一個路數,所以他也不敢一次渡得太多,只能斷斷續續地渡一點又渡一點。不過不得不讚嘆下馮古道旺盛的生命力。看著那塊蒙在他臉上的繃帶比他的呼吸吹得一起一伏,薛靈璧就知道這個人也許還要繼續在他的腦海裡糾纏下去。還會糾纏多久呢?他望著外頭暗下來的天色。皚皚的雪成了銀灰色,亮閃閃的,好像一地的銀子。斷魂花失去了陽光的照耀,也不如白天那樣嬌豔。其實世事無常。在他出發來天山之前,又怎麼會想到來拿羵虯之血解斷魂花之毒的自己怎麼會反過來要靠斷魂花保護。羵虯眼睛朝這裡盯了半天,終於疲憊地鑽回潭水裡。薛靈璧看著馮古道,考慮要不要現在就帶著他離開這裡。畢竟這裡的條件太差,就算處理了傷口也難保不落下病根。只是他帶著他絕不可能在午夜之前趕回天山派,事實上能不能從斷壑上去都是個問題,到時候若是午夜三尸針發作起來,外寒內毒……馮古道手指抖動了下,嘴唇隔著繃帶輕顫著。薛靈璧低頭,將耳朵貼在繃帶上,隱約能聽見他說的是‐‐水。斷魂花就在洞外,以他此刻的身體狀況,莫說吸一口斷魂花毒,恐怕吸口迷藥都未必能撐得住。但是不將繃帶拿下來,他又沒法喝水……薛靈璧想了想,走到洞外,將手深入雪堆深處,捏了一把雪出來,放進嘴裡,然後走回洞裡,伸手扯下馮古道面上的繃帶,兩隻手迅速地捏住他的鼻子和嘴巴。一下被阻絕空氣的馮古道難受地掙扎了下。但隨即,捂住他嘴巴的手移開了,一對冰冷的唇瓣貼了過來,水潺潺流入。馮古道嗆了下。薛靈璧急忙幫他將繃帶重新蒙好,再繫好自己臉上的紅綢。正要退開,他發現馮古道的眼睛張開了,正彎成兩彎月牙望著他。薛靈璧淡然道:&ldo;等午夜三尸針發作完之後,我們就回去。&rdo;&ldo;血&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