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幾乎將所有時間都用來照顧父親,雖然照料精心周到,奈何朝堂大事一日不決,就一日不能斷病根兒。
在這種氛圍之下,她的十五歲及笄生辰,也只是倉促在內宮辦了一場簡單宴席。
而在前線戰場,因為端木雍容異常的驍勇彪悍,又被仇恨打了熱血,一個月內東羌連損兩員大將,兵卒更是戰死數萬,仍舊啃不下出雲七州,便有人獻了一個取巧計策。
武帝坐在上書房的側殿看著東羌密信,眉頭緊皺不語。
慕容沅伸手拿了信,東羌皇室居然跟燕國談起了條件,說是隻要退還三州加上端木雍容的人頭,就馬上停戰退回去。如此一來,燕國兩邊受敵的壓力自然會減小,但是端木雍容……,不由想起他那狠戾無情的眼神。
然而武帝已經有些意動的樣子,派人叫了近臣們過來商議。
“此計可行。”一名姓楊的閣老道:“本來出雲七州就不是燕國的,能得四州也不差,端木雍容此人是一個大禍患,不如交給東羌也罷。”
中書令姬師堂反對道:“焉知這不是東羌緩兵之計?”細細分析,“眼下還有端木雍容在對抗東羌,若是把他交了出去,再損失三州,誰能保證東羌不會趁勝進攻?要知道西羌也在參戰,燕國正是吃力的關頭,一塊肥肉,誰不想來咬上一口?不可,不可。”
楊閣老冷笑道:“禍事就是端木雍容引出來的,若是沒他歸降,哪裡會有今日兩面受敵的戰事?他就是一個災星!再說叛國的臣子毫無忠誠可言,昨日可以背叛東羌,誰知道明天會不會背叛燕國?還是速速將災星送走的好。”
姬師堂辯駁道:“朝廷行事豈能反反覆覆?這樣做,只會寒了前方將士的心。”
楊閣老頓時爭辯起來,跟隨而來的官員,有附和他的,也有附和姬師堂,兩邊辯論熱烈都不肯退讓,頓時又吵嚷起來。
靖惠太子身為儲君,自然也跟了過來,最近燕國面臨巨大的戰事,母親是否被幽禁也只能暫時按下不管了。眼下聽著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正在琢磨之間,聽得臣子們吵得熱鬧,父親臉色漸漸難看,不由喝斥道:“不得喧譁!”
慕容沅原本避諱在屏風後面的,此刻不由走了出來,著惱道:“你們都是朝廷的股肱之臣,江山社稷的中流砥柱,怎地爭辯起來就跟菜市小販一般?難道就不知道父皇身體不好,受不得這個嗎?有什麼話,不能有理有據的好好說。”
眾人臉上都是一僵,安靜下來。
武帝年輕的時候,很有一些不拘小節、虛懷若谷,朝臣不僅可以**的大聲辯論,就算當面指摘他這個皇帝,也是被允許的。只是現在年邁了,又有頭疾,實在有些受不了這個,偏偏臣子們養了二十多年習慣,還是一如既往。
此刻聽得小女兒維護體貼自己,心中慰藉,“阿沅,父皇沒事。”然後猶豫了片刻,“東羌的計策似乎可行……”年老了,不喜歡打仗了,“只要東羌停戰,咱們就能騰出手去對付西羌,說不定西羌也就不戰自退了。”
似乎?說不定?靖惠太子聽著父親猶豫的口氣,心下不由打鼓。
“父皇不可。”慕容沅插嘴道:“就像中書令大人說的那樣,此刻端木雍容正在前線對抗東羌,他熟悉東羌的作戰方式,又是戰功無數,單是赫赫威名就能令東羌兵卒心生畏懼,加上本人驍勇無比,只要燕國供給不停,東羌根本就打不下出雲七州。”她反問道:“若是交出了他,咱們損失出雲七州的屏障不說,萬一東羌再挑戰端,燕國又要派何人去對陣領兵?”
更不用說端木雍容就是一隻猛虎,對他好,或許還能幫主人咬死敵人,若是主人背後給他一刀,難保不會反過來噬主咬上一口!
楊閣老一聲冷笑,“婦人短見!”
慕容沅冷笑比他更甚,“你又有什麼高見?若是依你計策獻出端木雍容,那麼接下來就派你去領兵殺敵如何?!”
“你……”楊閣老氣得發抖,“我、我是文官。”
“父皇。”慕容沅不與對方繼續爭辯,勸解道:“咱們可不能亂了陣腳,至少現在東羌有端木雍容應付,這邊是安全的,眼下西羌也打了過來,不可生亂啊。”怕父親再次猶豫,下了猛藥,“若是咱們就此交出端木雍容,他國便會認為燕國是怕了東羌,而不得不做出退讓,燕國只會淪為天下笑柄!”
這話的確點燃了武帝心中一些熱血,要是時光倒退二十年,早就御駕親征先打東羌,再打西羌去了,哪裡會在這兒猶豫不決?
慕容沅又道:“父皇也有過為武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