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該怎麼辦?
像她這樣的女人,真的配站在安臣的身旁嗎?
心生鈍痛,矛盾,苦苦掙扎,找不到一個出口。她是想要好好的和安臣走下去,過去的一切無力改變,至少在未來她願意把安臣放在一切的前面,可在訂婚前發生這樣的事,她還有什麼顏面有什麼資格說能好好的和安臣在一起?
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很骯髒。16007822
下賤而骯髒的女人。
“就算你把眼睛哭瞎了也改變不了什麼。”溫煦的聲音猶如一道暖風吹來,黑影籠罩住她,白希的手指拿著紙巾輕輕的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沐晚夕抬起頭望著她平靜的神色,鎮定不驚,有一種永恆的平靜與優雅。
昨夜若不是她,自己可能就昏死在路邊了。
“喝點水,好好休息,別想那麼多了。”她再次開口,將杯子塞進沐晚夕的手中。
沐晚夕輕啜了一小口,佈滿紅絲的眼睛一直盯著她。
“我臉上有什麼?”她摸了摸唇角,什麼都沒有。
沐晚夕搖頭,“你為什麼要救我?”完不熬空夕。
她平靜無波的眼神黯淡,眼簾微垂,眼底瀰漫著難以觸控的哀傷與疏離,“沒什麼,只是看到你讓我想起自己。”
“誰?”沐晚夕其實沒那麼大的好奇心,只是下意識的開口,見她的神色漠然又抿唇補充,“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我自己。”她深呼吸,嘆氣。
“你自己?”沐晚夕皺眉。
“我曾經愛過一個男人,可是他娶我的原因只是為了得到我爺爺的公司,他甚至利用我親手把我爺爺親自送進監獄裡。我甚至下跪求他,放過我爺爺,他只是把我八光丟出去。”
淡淡的聲音彷彿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沐晚夕怔住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男人。“後來呢?”
“後來……”她聲音頓了一下,溫煦的眼神靜靜的凝視她,緩緩道:“後來他和市長千金訂婚了,我站在廣場上看著他們訂婚的場面,那一刻感覺到自己好像死了,因為我接到電話知道我爺爺在監獄裡死了,我衝出馬路想要去找他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誰料被車子撞了,我倒在血泊裡,失去了我和他的孩子。那時我真的不明白為何愛一個人是這樣的傷?”
平靜的話語,言簡意賅的故事聽的沐晚夕身心俱冷,冷清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安寧的女子,甚至不知道她為何還能如此平靜?
“不要用這麼同情的眼神看著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因為那是我要為愛情付出的代價,我自作自受,不需要別人憐憫同情!”她薄唇勾起涼薄的冷笑。
“他呢?”沐晚夕纖秀的眉頭緊皺著,“他不知道你流掉了孩子嗎?”
她輕笑起,不可思議的平靜說道:“在他向我遞出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就知道我懷孕了,他親口要我打掉孩子。”
沐晚夕的心猛的往下沉,這個男人還是人嗎?
第一次遇到比殷慕玦更狠更絕的男人,殷慕玦再卑鄙,殘忍,至少面對自己的孩子,他是下不了手的,他甚至為失去恩澤而流過來,為那個沒有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發瘋發狂過。
“我叫沐晚夕,我能問你叫什麼名字嗎?”
“瑾萱。”瑾萱淡淡的開口,眉目之間流轉著孤冷,視線落在沐晚夕手臂上一道道斑駁的疤痕上,“女人還是多愛惜自己點好。如果連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還能指望誰來疼惜你?”
沐晚夕順著她的眼神落在自己手臂的疤痕上,無聲的苦笑,“正因為想要愛惜自己所以傷害了自己。”
瑾萱沉默片刻,道:“好好休息,我會在這裡逗留兩天,我能力範圍之內都可以幫你。”
“謝謝。”沐晚夕薄唇輕啟看到她站起來,忍不住問,“之後呢?之後你要去哪裡?”
瑾萱停下腳步回頭與她對視,唇瓣微勾,“我的愛情是用親人來祭奠的,我的愛情染滿了我孩子的鮮血,事到如今你認為我應該讓傷害過我的人活的逍遙自在嗎?”
沐晚夕的心一沉,她明白瑾萱眼底流動東西是什麼。自己曾經也在自己的眼睛裡看到過,是恨意,是報復的恨意的。她是想要回去報復那個自己曾經摯愛的男人。
不知道她會不想瑾萱回去報復那個男人。有人說過,若想毀掉一個人,先要準備兩口棺材。
在傷害別人的同時也是在傷害自己,徹底毀了別人的同時也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