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淡淡地道:“我想定是跑到大老爺和三老爺那吧。”
沉香瞪眼,“你怎麼知道?”
玲瓏聳肩,“昨兒晚上桃紅便奉瞭如情的命令,給大少爺送鞋帽過去。”
“可是,桃紅不可能在大夫人那呆一整個晚上吧。”忽然又想到昨晚桃紅很快就回來說,“大少爺已經歇下了,我明日一早再送過去。”沉香想到這裡,忽然疑目,大膽猜測,“難不成,桃紅那丫頭今早借口給大少爺送鞋帽過去,就賴在那不走了?”
玲瓏慢吞吞地道:“只要大老爺沒離開府裡,桃紅估計也不會回來的。”她這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沉香再是遲頓也已明白過來,更是怒不可竭,怒道:“那賤蹄子,居然打著這種不要臉的主意。大老爺何許人物,她也配?”忽然見如情仍是專心至致地擺弄手頭的針,正一針一線地往蓬妝上穿,並且臉色平靜,不由急了,“姑娘,屋子裡的丫頭都已經那樣了,您怎麼還有心情繡花?”
如情頓了下,抬頭,淡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桃紅有那樣的心思,也是沒錯的。我又何必拘著她擋著她有可能會有的康莊大道?”
沉香又氣又道,忍不住跺腳,“姑娘,您也太心軟了。桃紅如此,說不定綠柳也是有樣學樣,您就不能拿出主子的威嚴震攝她們?”
如情放下手頭的線,揉了揉僵硬的肩頸,沉香見狀,忙上前兩步,替她揉捏起來。但下手卻有些重,語氣帶著埋怨:“姑娘就是太好了,居然由著那幫蹄子。”
如情抬眸,盯著她,沉聲道:“你覺得,院子裡的二等丫頭,做主子的有必要管?”
“那當然,不時常管著,萬一慫出了什麼事來,可就連累姑娘您的名聲呀。”
“連累我的名聲那是不假,但你大丫頭的名聲就不會受損?”
沉香滯住,忽然才想到胡媽媽曾經訓戒過自己的話,身為大丫頭,不光要侍候好主子,還得替主子訓戒管束底下的丫頭……
沉香想著胡媽媽的教訓及夏媽媽的嚴厲,忽然一陣懊惱後悔,忙跪了下來,“姑娘,都是奴婢無能,沒能管好底下的丫頭。讓姑娘您跟著受累了。”
如情並示讓她起來,而是嘆息道:“桃紅這些事,你本不該告訴我的,自己是打是罵是罰,你自己拿捏處置便是。何必告訴我?沒的讓我無端難受。”
沉香恐惶地伏下身子,顫著聲音道:“都是婢子的錯,請姑娘責罰。”
如情再度嘆氣,玲瓏見狀,恨鐵不成鋼地對沉香道:“沉香姐姐,你還愣著做甚?現在不是請求責罰的時候,亡羊補牢,懂嗎?”
一直沒說話的玉琴也連忙道:“是呀是呀,玲瓏姐姐說得極是。”
沉香又望瞭如情,見她並未反對,這才咬牙起身,道:“奴婢這就去將功補過,末了再向姑娘請罪。”說著大步而出。
玲瓏緊握拳頭,“這回桃紅是慘了,最低也是罰打十板子,還扣月銀了。”
玉琴不屑道:“這種勾引主子的丫頭,讓沉香姐姐處置她,也算是給她面子了。若真要讓姑娘處置她,哼哼……”
如情忽然側目,古怪地望了玉琴。
玉琴連忙縮了脖子,訥訥道:“姑娘,奴婢只是一時胡言亂語,姑娘千萬別放心上。”
如情淡淡一笑,“不,你說的很對。”確實,如果讓她親自處置,可就不是打板子了事,最低都是打發出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她見玉琴欲月又止臉上又閃現某些瞭然的神情,一時來了興致,又輕聲問她:“你覺得,讓沉香處置底下的丫頭,是對還是錯?”
玉琴奇異地望瞭如情,想著剛才如情與沉香那番話,如今又見如情親自問自己,心裡又活泛起了心思,小心翼翼緊張地道:“其實,奴婢覺得,姑娘只讓沉香姐姐處置這事,一來也是訓練沉香姐姐身為大丫環獨擋一面的本領。再則……”她心思電轉,想著先前如情曾說過,不能替主子分擔憂愁的丫頭,並不是合格的丫頭,於是,她鼓起勇氣,一鼓作氣道:“奴婢跟隨姑娘多年,還從未見過姑娘打罰底下的丫頭,這天長日久的,估計已在下人心目中,已生就了姑娘善良又溫柔的形像,若突然來這麼陡的懲罰,也是不妥的。再來,桃紅雖然可惡,或打或罰都不為過。但姑娘在如今這時候給她一竿子,卻也是不合時宜的。所以,桃紅這般做派,還是讓沉香姐姐出面敲打一番即可。”
玲瓏一臉吃驚地盯著玉琴,心想著,這丫頭還真厲害呀,怎麼她就沒想到這麼多呢?還一心以為自家姑娘只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