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黎走到他身邊坐下,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留路遙住下了,晚點還要給我爸上香。”
高楷點了點頭,表情也有了點無奈,這時候側過頭來看了路遙一眼,路遙正發愣,一抬頭正好撞見高楷的目光,不由別過頭。
興許這件事路黎真的很耿耿於懷,而坐在這裡的另外兩個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欺騙隱瞞了當事人,這種感覺很微妙。
而路遙卻看著兩個人隔著不遠不近恰到好處的距離坐著,偶爾互相對望一眼,即使再清淡,也不住向四周散發著一種“兩情相悅”的氣息,這氣息無疑讓路遙喘息不得。
方才,路黎在房裡對他說的那番話還在耳邊沒有散去,現在他一臉平和笑意坐在高楷身邊,就跟沒事人似的。他也許一直是這樣,又也許只是抱著不想讓高楷擔心的溫柔,將眼底的憂鬱無奈掩藏起來。
可是在路黎心裡既然做好了最後的打算,那麼他又如何面對高楷呢?
路遙想知道他們在一起多久了,卻又不想知道。高楷看著並不像是腳踏兩條船的人,然而想到這裡,細數起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又有多少時間是如同愛人一般互相陪伴的呢?
屈指可數。
這時候再重新回頭看一看他在高楷生命中的地位,彷彿一下子明晰起來。他們偶爾的相聚除了上床紓解一下慾望,還真的是乏善可陳。
路遙不自覺笑了,真是個笨蛋啊,開了一扇窗,就以為自己看到了整個世界。
可悲的是,即使是現在,他也還在房子裡徘徊,頭破血流,怎麼也走不出去。
那扇門在哪裡呢?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柳暗花明,看到新的風景?路遙抬眼看著高楷的時候,情不自禁這麼想。
☆、煙火(二)
晚飯的時候,路遙在正東面客廳的長桌上看到了陸振華的遺像,遺像上的人微微帶著一點笑意,那照片顯得他沒有最後路遙印象裡的那麼滄桑衰老。
路遙看著那笑,卻下意識覺得這笑不是對著自己的。
晚上的團年飯挺豐盛,難得的是不少都是他喜歡吃的。長這麼大他還沒發現路黎特別喜歡什麼東西,因此,他暫且把這個歸結為血濃於水的親情。
三個人喝了一點紅酒,路黎沒喝多少,倒是路遙,平時沒怎麼喝酒的人,今天倒是有興致,大半瓶都下了他的肚子,到沒吃多少菜。
路黎看他這樣,不贊同的說:“你平時在外面玩,也少喝點酒,少熬夜。對身體不好。”
路遙放下杯子,“紅酒而已,又不是白酒。”
路黎也就不說話了。
高楷知道路遙的酒量,吃過飯,看他臉紅撲撲的,挨著路黎坐在沙發上的樣子像只小花貓似的,忍不住微微一笑。他倒想起了些事情。
話說,去年的聖誕節,路遙的生日那天,他也是這麼看著他。
路遙帶著一幫子小崽子到他那邊慶祝生日,鬧了一晚上,醉倒了一大片。一群小孩子玩兒的很瘋,幾乎不知道東南西北。
那天晚上,他站在路遙邊上的時候,路遙也是臉頰紅撲撲的仰著頭,一雙大眼睛瞅著他,高楷當時下半身就蠢蠢欲動了。那眼睛很勾引人犯罪。
他倒是不覺得路遙有多浪,只是太坦白。別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而顯然,路遙的這扇窗戶開得太徹底,讓人一眼就看得見裡面的一切。
所以當路遙藉著醉意含糊說話的時候,他把他帶回了家,做了他這輩子屈指可數衝動事情。
路遙當時還不怎麼清醒,到了床上脫光了進入正題的時候太疼,他才開始掙扎,顯然是沒做過的雛,這讓高楷當時還覺得挺興奮。男人堆這個有天生的執著,不管你嘴巴上是不是在乎,但是上了床還是興奮。
路遙當時哭得挺慘,但是發現無路可退之後,就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了。那天高楷沒少折騰他,還見了紅。他以前很少這樣,雖然談不上溫柔,但是這麼不知輕重也是少有的。
那時候路遙基本上還是少不更事的孩子,雖然現在也差不離。
所以事後,他還是有點自責。然而,路遙對他的痴迷卻也是讓他沒想到的。
這小孩兒本該什麼都寫在臉上,可是現在,高楷卻有點無法掌控的未知感,拿捏不好路遙的情緒。這讓他有一點不自在,但並不足以左右什麼。
吃了飯之後,三個人開了電視看春晚。只不過三個人都不是長看電視的人,看了一會兒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路黎看起來精神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