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周圍眾人渾身冰寒,一旁御醫個個肝膽顫抖,身子如同篩糠一般。
許久,他喉間一甜,噴出一口鮮血,掙扎著,冰冷地道:“原來,秦崢竟然在我身邊。”
說完這話,他轟然倒在了那裡。
☆、第58章
秦崢噹啷入了天牢,恰就是當日單言所在之處,她也如同單言那般被掛在牆上,四肢拴起來,只是衣服到底是留著沒脫。而高璋一口鮮血吐出後,驚得眾人忙將他扶在床榻上,這御醫都是現成的,於是多湖便命他們診治。可是這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低頭不願拿個主意。想來也是,大家都知道高璋這個南蠻大將軍身體虧損得厲害,如果誰拿了主意做這個出頭鳥,治好了還好,若是一個治不了,那自然腦袋保不住了。
多湖見此,無法,嚴嵩忙上前獻策:“把遊神醫請來吧,他最擅長危急之時吊人性命!”
說來嚴嵩也是可憐,他原本想著帶來遊喆在高璋面前立一個功的,結果萬萬沒想到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如今秦崢入了天牢,高璋躺在那裡生死未卜,眼前僅剩的這個多湖又是一個恨不得自己死的,自己前途一片灰暗啊!於是嚴嵩趕緊再次同意讓遊喆來給高璋看病。
多湖瞪了嚴嵩一眼,想著這太醫院裡的御醫都是一群廢物,只好命人去請遊神醫。這遊神醫剛走出宮殿大門,便又被拽了回來。回來一看,卻是一驚:“剛才我看他還好,怎地這片刻功夫,竟然成了這般。”
多湖怒斥:“少廢話!趕緊救他!”
遊神醫皺眉,當下只能使出全身本領,針灸推拿,又開了藥方,速速命人熬了灌下。
折騰了半宿,高璋總算幽幽醒來,雖然依然神思恍惚,可到底是醒過來了,想來性命是保住了。多湖便命人將各位御醫並這個遊神醫都看管在宮中,又命屬下好生侍奉高璋。
那些什麼勞什子宮女算是不敢用了,誰知道哪個又包藏禍心呢。屬下這群糙漢子雖然粗糙了些,可都是忠心耿耿的。
安頓好一切,多湖也自己回屋去睡了,待回到屋裡,卻見自家夫人還不曾睡,只抱著娃兒在那裡出神呢。
多湖看那娃兒樣貌,卻是越看越覺得像極了那人,不由得怒從心中生,把往日對待自家夫人的溫柔全都拋卻了去,沒好氣地斥道:“你們這群大炎的女人,都是養不熟的狼!任憑怎樣熱心熱肺地去暖你們,你們卻是恁地無情!今日那秦崢竟然膽敢害了大將軍,明日你是不是就敢害我?”
他說得肝腸寸斷悲傷不已怒氣勃發,可是這多湖夫人卻是平靜地望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嚇到了我孩兒。”說著時,果然見那娃兒蠕動著醒來,張開小嘴哇哇大哭起來。
多湖在這小娃兒哭聲中,卻是越發惱恨,於是不曾收斂,反而怒氣更盛:“你是不是盼著大將軍死,也盼著我死?你是不是希望我們都死了後,你便去找這小娃兒的父親!”
多湖夫人原本是哄著娃兒的,此時聽到這話,卻忽然一個冷笑:“他哪裡還有父親,他的父親不是已經死了嗎,就是被你們害死的。”
多湖忽然拉開衣襟,露出赤精的胸膛,那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粗聲道:“你是不是要為你的夫君報仇雪恨?你是不是一直這麼想的?既如此,那你來啊!你一刀將我殺了倒是乾淨,也省得如那秦崢一般費那等齷齪心思!”
多湖怒氣沖天,眸子裡卻猶如哭了一般:“你心裡既想著路綻,那就殺了我啊,殺了我就為他報仇了!”
多湖夫人忽然面色僵硬,冷聲怒斥道:“我不許你提他的名字!”她望定多湖,眸中如血,嘶聲道:“你不要提他的名字!”
多湖的臉色,此時真如哭了一般:“是了,我原本不配提,我怎配提他的名字呢。在你心裡,我原本什麼都不是,若不是我能護佑你的娃兒,為他留下一點血脈,怕是你早已離我而去了。”
此時娃兒咧聲大哭,哭得催肝拉腸,聲嘶力竭。
多湖夫人摟著娃兒,僵硬的搖晃著,臉上蒼白,口中卻是喃喃地道:“是我不配提……”
夫君死了,她就這麼嫁做仇人婦,雖然有千萬個無可奈何,但終究從此後再也無顏見他。
多湖見夫人那般情態,忽然一切怒意都煙消雲散。當日他第一次見她之時,她一身紅裝,英姿勃發,劍眉疏朗,何曾有今日今時的滄桑落寞。
或許是他錯了,一切都是他錯了,他原本不該強求不該求之物,不該奢侈原本不屬於他的人。
縱然他能留住他的人,可是心呢?
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