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黷輕輕鬆鬆把他反銬住了,看他不斷掙扎,曲起手肘擊打張峰的背部,把他整個人拍在地上,這一下打得蜷起身體,半天都不能再動。
這個案子社會影響很壞,案犯在短時間內奸殺了三名女性,這三名女性受害人的身上佈滿了青紫傷痕,屍檢顯示生前受到過不同程度的虐待。
若是在鬧市不一定能抓住他,但在個空屋裡,一對一的打,還把他放跑了,都對不起項雲黷拿了這麼多年的第一。
“項雲黷,你在屋裡嗎?”
從剛剛到現在項雲黷一聲都沒出,阿嬌不確定他在不在裡面。
其實她早就到門邊了,只是不敢進雲。
項雲黷看不見,她卻能看得見,門口有一道淡金色的線,這條線就是禁制,但這禁制越來越淡,若有若無,就快斷了。
阿嬌兩隻手團起來要拜菩薩,想跟菩薩打個商量,她的金屋可在裡頭呢,千萬不能被打壞了,她怎麼也得進去看看!
定睛一看,這菩薩似乎是多年都不受香火了,也沒有人來打掃,木雕缺水發脆,竟然從中間裂開了一段,絲絲血霧越聚越濃。
那團血霧彷彿有生命,一跳一跳的擴張著,這裡鎮著的東西就要衝破桎梏了。
阿嬌直覺不對勁,是什麼兇鬼,竟要勞煩一尊佛在這兒鎮著,她急得跺腳,衝門裡大喊:“項雲黷,你快出來啊!”
他要是再不出來,裡面的東西就要出來了!
項雲黷絲毫沒有察覺異樣,他把張峰銬上了,這才鬆一口氣,準備把大隊叫過來,犯人抓住了。
阿嬌在外面一聲比一聲叫得急,他回了一聲:“我沒事兒,不用擔心。”
張峰趁項雲黷分神,勉力蠕動了一下,但他沒能爬起來,滾到了牆邊,一聲脆響,頭撞倒了擺在牆角的什麼東西,骨碌碌滾了一下,是個香爐。
外面供著的佛像應聲倒地,本就已經開裂的木雕像碎成了兩半,佛像前供奉著的它香爐也整個翻倒,香火被風吹散了一地。
門槓邊原來那條絲弱金芒一下消散,血霧彷彿生長出了觸角,先是在悄悄探試,等發現再也無法禁錮住它,它便一下釋放出來。
阿嬌本來敬畏菩薩不敢邁步進去,菩薩倒了,她咬牙跑進去,一把拉住項雲黷:“快走啊!”
項雲黷還以為她是在害怕張峰,安慰她道:“沒事兒,人已經抓住了。”
因為他剛剛鬧了這一出,項雲黷伸手卸了他一條胳膊,張峰在地上疼得嗷嗷亂叫,再也沒力氣爬起來了,項雲黷踢了他一腳。
那個案卷項雲黷看過了,女性受害人的身上各種折磨手段,花樣百出,輪到他自己,卸一條胳膊就忍不了。
阿嬌急得不行,她雙手抱住了項雲黷,要把他拖出去,項雲黷竟然還真被她拖動了,阿嬌冒險用了鬼力,但還沒到門邊,門“啪”一聲關上了。
整個屋子驟然冷了下來,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血腥氣,那東西出來了。
先慘叫起來的是張峰,項雲黷一回頭,看見屋子的中央,原來被害人屍體倒臥的地方升起一團濃霧,慢慢凝成人形。
廚房裡也傳來了聲響,從裡面飄出來另一個人形。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開始還沒有實體,身體霧化著,越是靠近他們,就越是清晰,顯露出了面貌和形態。
這兩張臉,項雲黷今天剛剛見過,塵封在滅門案卷中的受害人照片上。
阿嬌和項雲黷正在客廳到門之間的過道里,“女主人”從廚房出來,項雲黷護住阿嬌,一步一步往後退,退到了客廳中央。
沙發底下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裡面伸出一隻小孩兒的手,“啪”一聲拍在了地板上,留下一個圓溜溜肥嘟嘟的巴掌印。
張峰就倒在沙發邊,他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這個小鬼從裡面爬出來。
他安然住在這裡十多天了,一點事兒都沒有,看到網上那些惡鬼傳說就嗤之以鼻,這群死鬼,活著的時候都任人魚肉,死了還有個屁用。
老話說的好,鬼也怕惡人。
看著小男孩衝他咧開一嘴的白牙,張峰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三個鬼渾身都暗紅色,身上也都破破爛爛的,眼睛裡冒著紅光,阿嬌以前跟項雲黷說過,鬼也是要體面的,現在她打算收回這句話。
死時是什麼模樣,當了鬼就是什麼模樣,這三個人死前一刻被吊起來放了血,脖子被拉得細長,腦袋往一個方向歪著。
要是一個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