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不要喊不要喊,不喊會死啊?”賣刀漢子惱火起來,跳起來一個旋踢,把買刀漢子放倒在地,跟上去使勁踹了幾腳,“我叫你再喊!再喊!”
“你怎麼能跟這位公子比?”他回身指著蚩尤,“你有這位公子……這般的英雄之相麼?”
四周圍觀的幾十雙眼睛從上到下地掃視蚩尤,又上下打量要買刀的漢子,一齊搖搖頭,像是一排整齊轉動的撥浪鼓。
“那四十個銅板,再多沒有了。”蚩尤覺得再不好拒絕他的誠意了。
“成交!”漢子接過蚩尤的銅板,把寶刀放進了蚩尤的懷裡,“好刀還要好主人啊!”
眼看著蚩尤他們三個在眾位閒人的目光歡送下茫然地走遠了,賣刀漢子掂了掂手裡的四十個銅板要往袖子裡揣。
後面瓜果攤的老闆上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切了我的幌子,賠錢!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五十個銅板!少了不幹!”
“喂!”賣刀漢子大怒,“你可親眼看見我剛才買了隨身寶刀才賺了四十個銅板,你搶錢啊?”
“你這外鄉的強龍怎麼敢在我這地頭蛇面前猖狂!”瓜果攤老闆一抖身上的葛布衣,露出精赤的上身,從腰際到頸間,好一條青龍紋身盤著,老闆抄起西瓜刀在手中掂掂,一拍胸口咚咚作響,“搶錢怎麼了?叫你知道我在這條街的名號叫……”
他忽然啞巴了,看見那些閒客還有賣刀漢子都冷著臉從後腰拔出短刀來,幾十柄短刀光芒耀眼。
賣刀漢子從腰帶裡摸出塊鐵牌往老闆面前一丟,“雲師鐵虎衛巡街,你的攤子被查封了。”
蚩尤一邊走一邊揮舞那柄寶刀,有點困惑,“喂,我們走了什麼狗屎運?這寶刀,四十個銅板?”
“白菜價。”風伯說,“天下偃武休兵不打仗,兵器賣不動了麼?”
“不虧,寶刀也切得肉,”雨師伸手要搶,“說起來我家廚房裡的刀鈍了好幾年了。”
“喂喂!我的!我的,我出的錢!”蚩尤把刀舉向天空不給他,寶刀反射日光,獰亮的刀身一閃而滅。
后土殿,刀柄會的全員跪在殿下,如同外地人進涿鹿城那樣左顧右盼,眼裡透著稀罕和嘖嘖的讚美。
這裡一切都是金色的,巨大的金色陶磚從臺階下一直鋪到黃帝的座位上。四十八根巨大的金絲楠木支撐起了整個大殿,長長的金色絲幔飄拂下來,遮掩了四周的金甲甲士和黃帝的寶座。
雨師摸著腳下的陶磚,嘖嘖讚美,“好氣派!好風光!想不到大王連讀書的地方都這麼堂皇,那他家的飯屋豈不是和天宮一樣了?”
“別顯出一幅鄉下人的嘴臉,”風伯跪在他背後,不屑地哼了一聲,“真丟我們刀柄會的臉,你以為大王和你一樣就知道吃?飯屋修好看了有什麼用?睡覺的地方應該最壯觀才對。”
“就是就是,”蚩尤壓低了聲音,兩眼放光,“聽說大王有好多御女!”
“是!那麼多御女,不造一棟大屋子,晚上睡覺怎麼容得下?”雨師贊同。
“笨!”風伯低低地啐了他一口,“說你沒見識,你還夠淫蕩,讓所有的御女在一個屋子裡跟黃帝睡覺?人家各有各的寢宮的!不過我喜歡你這個創意。”
“不是你說要把睡覺的屋子修得壯觀麼?”
“那是因為可以滿地鋪上席子,以地當床,隨便打滾,那有多爽!”風伯說。
“對了,為什麼大王要把我們召來?我們最近沒犯什麼事兒吧?我們都不跟瘋子多來往了。”蚩尤有點惴惴不安。
“詔書不是說召我們觀看寶刀麼?”風伯說。
蚩尤懷裡抱著他新買的寶刀,刀上繫著紅綢,新配的鯊魚皮鞘富麗堂皇,蚩尤這些天很得意,總配著這刀在涿鹿城最繁華的街上出沒。
“大王什麼寶刀沒見過?”蚩尤不同意。
“你不知道,”雨師很有把握地說,“這男人是越來越貪,恨不得把名馬快刀珍寶小姑娘都據為己有,他就是有再多的寶刀,也一定想搶你的。”
“那是我買的寶刀,叫你們來幹什麼?”蚩尤犯嘀咕。
“切,”風伯學他的口氣,“那是我買的寶刀,叫你們來幹什麼?兄弟之間義氣第一,不分彼此,你的也是我的!”
“只要他別說借雨師風伯兩個的腦袋試試刀就好。”雨師說。
“大王駕到!”
前面的侍衛威武地長呼,可黃帝還在後面使勁地搓手,一邊搓手一邊小跳,擰動肩膀活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