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之計,除卻依靠鬼醫,便也別無他法。
但是,自那以後,對於鬼醫的藥,她便留了個心眼,喝一半,倒一半。
一連幾日,她便做起光怪陸離的夢來,那夢中的身影也愈發清晰起來,紫衣翩然如天際一抹妖雲,但卻每每救她於水火,將她從絕望的邊緣拉出,在她的心底灑下一片又一片溫暖的痕跡。
她便愈發喜歡睡覺,確切地說,她愈發喜歡做夢,夢中雖然有刀光劍影的勾心鬥角的醜惡,但卻總有一抹紫色祥雲籠罩著她,洗滌著她,她為那人如妖一般的神出鬼沒而感到生氣,卻也為之每次如同她的救世主一般逆光的出現而欣喜歡愉,她迫切地想要看見那人的容顏,每日想象著那是怎樣的容華絕世,鬼斧神工。
夢,成為了她寄託希望的唯一琅嬛福地。
終於,夢中那人悠然轉身,她在一片風雪中終於看清了那人豔絕天下的容顏,思緒剎那間如洶湧的洪水澎湃而來:
“姑娘,風大,小心舌頭啊,在下正在這小憩,夢中特驚聞此語,特來提醒姑娘!”
“鳳璃玉不是妖物!”
“我認識的然兒,可不是個認命的人!”
“少了你,我去哪裡看這麼精彩的戲來!”
“餘大人,遠來是客,我等前來相助,大人連口茶都不請嗎?”
……
“江山之美,是因為它有日月光芒普照,而兒臣心中的日月便是她!”
“如若我心中的日月落了,我便讓這天下永世都暗淡無光!”
“……”
“月兒,父皇的江山,就交給你了……”
……
想起來了,她是碧遐谷無憂無慮的玉瀟然,她是曾名傳四海的宣威大將軍餘冉,她是北牧先皇成元帝的傳位儲君赫連捧月,她是……那個總愛旖旎調笑、目光妖冶容華絕世男子百般相護的然兒,她如今,怎成了這副模樣,不不,龍延拓一定找自己找得快瘋狂了,青謹和青慎也一定開始抓狂了,湛兒也一定想她了,她要回去,她要告訴他們,她好了,她還記得他們,她還記得她的使命。
她真是該死,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可以忘記!想到這裡,她掀被下床,開啟房門直直向外行去,撲面而來的,卻是她最厭煩的香味,濃烈無比,讓她頭腦一昏,便又昏了過去,昏倒前,她聽到有人道:
“看見沒,這丫頭就是機靈,幸虧老夫發現窗戶下的藥草有幾分異樣,原本的藥性只有一半,竟讓她歪打正著憶起舊事來,還好發現的及,否則可就前功盡棄了!”
“前輩,您為何非要如此!”
“我自有我的道理,你我各取所需,一旦她真的恢復了記憶,便必定立刻棄你而去,上官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優柔寡斷的敗類,若是那日在花谷你聽了老夫的,還用得著這麼麻煩!”
“這……”
“這什麼這,還不快把她抱到床上去,此刻正是最佳時機!”
……
三日後。
“小玉拜謝鬼醫前輩大恩大德!”玉瀟然對著谷口負手而立的鬼醫,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
鬼醫道:“好了,我也是量力而行,是你運氣好罷了,如今你已經憶起前塵往事,大可安心了吧!”漠漠輕喬君休思
“小玉,我已經飛鴿傳書父親,五日之後,便是你我大婚之日,你……想好要嫁給我了嗎?”上官凌雲緊張地看著玉瀟然。
玉瀟然盈盈一笑,落落大方,絕色傾城:“上官大哥對我如此情深意重,無數次救我於危難之中,你我既早已私定終身,而今伯父既然同意,小玉哪有不允!”
上官凌雲面色一喜,卻有不易察覺的苦澀一閃而逝:“真的?”
“經歷此次風波,我已經明白,原來這天下對我始終不離不棄的人只有上官大哥,如此良人,若相遇,為何不可託付終身!”玉瀟然巧笑嫣然,而後面色一板,“莫非上官大哥不願娶我?”
“不不不!”上官凌雲連連擺手,“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今日才知,我又怎會不願?”
鬼醫極為不耐地擺了擺手:“快走快走,別在老夫面前礙眼!”
“晚輩告辭!”兩人見此,也不多做停留,向鬼醫拜別而去。
“怪不得你跟司空大哥都叫我小玉,原來這原本就是我的名字!”找回了記憶,玉瀟然心情豁然開朗,而後面色一板,“上官大哥,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世卻又故意裝作不認識我?”
上官凌雲眼中閃過慌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