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燒啊;我倒覺得爆炒比較好……”某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她右手邊跳起來;她立刻抓著腦袋使勁乾笑;乾笑再幹笑……
“放到油裡去炸更好。”某個更沒心沒肺的聲音從她對面壓下來;還附帶了一聲超不爽地茶杯落桌的聲音……
“……”她總算明白現在的劇情是怎麼回事了;該死的;不是言情小說上的三角關係;而是親兄弟齊連心;對付她這個手無寸鐵;可憐兮兮;只是想吃餐飽飯的被剝削階級的階級鬥爭戲碼!切;既然是階級鬥爭戲碼;她也懶得再做可憐狀;立刻拿出了革命階級對待地主階級的態度;挺起了腰桿;昂起了腦袋;“噌”地站起身子;筷子一丟;一副“不食嗟來之食”的傲骨模樣;造型是有了;但是臺詞就……
“吃飽了;去餵驢!”
“……”
“……”
“……”靠;竟然沒有人挽留她;她承認她腦袋昂得太高;不太敢看他們現在的表情啦;但是也不至於拿一片沉默來對付她吧;可話說出來了;不去好丟人;嗚;為了自尊;只能餓肚子了;她真是太有骨氣了……
於是乎;夏春耀自己餓著肚子;卻充分發揮了愛護動物的多餘愛心;站在飯館前把馱著自己走南闖北;順便追男人的驢子餵了個飽飽;坐在臺階上;等著那兩位有同性沒異性的傢伙出來;等了好一陣子;才瞥見自家男朋友在櫃檯前付帳;心裡鄙視了一下那個從頭到尾都那麼摳門的十四;臨行前也不掏腰包請一下客;還跑來敲詐她男朋友……
“為啥你每次想我壞話的時候都要被我瞧見呢?”一陣幾乎納悶的聲音在她面前揚起來……
她仰起腦袋;看著不知什麼時候走到自己面前的十四;嘟了嘟嘴巴;控訴道:“吃飽了?”
“吃不下去。”
“……”她被他有些可憐兮兮的話給怔了一把;那似乎有些東西卡在喉嚨裡的聲音帶著輕描淡寫的調子飛進她耳朵裡;她只得收起了自己不太正經的嘴臉;把腦袋垂了下去;突然想起今天一直想問;卻沒機會問的問題;“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
“……哦……”她皺了皺眉頭;點了點頭……
“吶;拿著。”
“什麼東西?”她看著他突然從袖袋裡拿出一張紙條;狐疑地展開來瞧……
那是一張幾乎被她遺忘到角落裡的東西;那是一張幾乎沒在她腦袋裡留下片刻記憶的東西;那是一張她只當是找個臨時鋪位;理所當然可以吃飯睡覺的東西………賣身契……
她被那張紙條給怔的愣了愣;隱約想起;某個夏日的傍晚;他拿著這張滿是繁體鬼字的紙條;塞到她面前;要她簽字畫押的情景;他還鄙視過她不會用毛筆寫自己的名字;而她為了求所謂的逼真;用了最落後的簽字法;蓋紅手印;那紙上清晰可見的紅手印;是她拇指的紋路;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檢查了一下自己紋路;是不是變了……
她一直以為;他把她丟在九爺家裡;這玩意應該和九爺家所有的下人一樣;在泰管家那兒存著才是……
“你這奴才;是爺買的失敗;”他聽起來輕描淡寫的口氣;砸在她胸口上;聽得她有些暈呼呼;“一天也沒伺候過爺;連夾顆青菜都會手抖;有同沒有似的;留也白留;爺留著這張廢紙也沒用;便還給你了。”
“……”
“……發什麼呆;莫不是人長大了;連掌紋都變了;自己蓋的手印也不認識了?”他舉起手裡把玩著的扇子;正要同往常般砸下去;她幾乎下意識地縮了脖子;等著那扇子掉落在她的腦袋上;好一陣子;卻不見有任何動靜……
她微微地抬起了腦袋;見到那隻一直在她腦袋上敲得毫不猶豫的手;此刻正懸在半空中;手指微動一下;還能碰到她不太安分的髮絲;他站在那裡靜默了一陣;任由那把扇子從他手裡滑到地上;那扇子下降的速度太快;她來不及反應;卻被那隻帶著一點溫度手;惡狠狠地砸了個正著;這似乎是他第一次不用扇子招呼她的腦袋;是他第一次不拐彎抹角的方式告訴她;他現在很不爽……因為那隻手砸得她腦袋很痛;真的很痛……
“……哭了?”他挑起一絲微啞的嗓音;微微彎下身;瞧著某人抬著袖子想掩飾;只能猛得深呼吸的辛苦模樣;“爺敲得有這麼痛嗎?至於你哭成這樣?”
她真要回一句“有本事你也被敲看看”;卻被臉頰上突然跳起的;不屬於自己的溫熱嚇了一跳;那撲鼻而來的氣息;落在頰邊帶著摩挲的唇印;她皺了皺眉頭;卻感覺那兩片唇一開一合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