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不是親生的,還如此袒護?對親生的卻是這般的心狠!
若非是伏危,他哪會過了一十年豬狗不如的日子!
若非是伏危,父親哪會如此心狠待他,看他的眼神沒有半點溫情,只有滿滿的瞧不起。
若非是伏危,他哪至於處處被人拿來與他對比!
想到自己的遭遇,目光淬了毒般死死地盯著伏危。
伏危察覺到了陰冷的視線,卻也只是淡漠地掃了一眼霍敏之,隨後挪開了目光。
他從未虧欠此人,再見也沒了流放前的那一絲絲愧疚。
不過片刻,三人間卻暗藏著洶湧。
靈堂內的周知縣在霍太守祭拜出去後,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外瞧了一眼。
看到伏危面色淡然,知曉他不需任何人的關心,便也就移開了目光。
晌午,眾人散去歇息半個時辰。
伏危正欲回院子,卻有人把他攔下:“伏郎君且等等,我家主子想見一見伏郎君。”
身旁的洛主簿聞言,詫異了一瞬後,湊近伏危,低聲道:“好似是霍太守身邊的人。”
伏危在霍家生活了一十年,自然認得出這人是誰。
他與身旁的洛主簿道:“我去去就來。”
說罷,朝著那人點了頭:“帶路吧。”
那人:“伏郎君且隨我來。”
伏危與那人離開,洛
主簿不禁擰眉。
若是沒有猜錯,隨著霍太守來的那個年輕人,應就是與伏危錯換人生一十年,更是斷了伏危雙腿的霍家嫡子。
這個人在玉縣的時候,就喜偷雞摸狗,作奸犯科,這樣的人心思最是陰沉記仇。
年前八九月之時,有一段時間伏危歸家都有伏震和另一個衙差護送,他稍作打聽,便知那段時日伏危時常會遇到各種危險意外。
而那時候恰好是伏危雙腿痊癒的時候,顯然與這霍家認回來的公子脫不了干係。
此次碰面,恐怕會心生歹意。
想了想,洛主簿往方才一人離開的方向跟去。
起碼離得近一些,有危險也能及時幫忙。
伏危隨著霍善榮手下而去,入了一方小院。
院外有幾人看守著,想來是霍善榮向周家借用了這院子。
從長廊走過,再過月門進了裡院,便見有一個人影立在池子邊上,負手而站。
伏危略一垂眸,斂去眼底下晦暗。
領著伏危過來的手下上前道了聲“人來了”後,霍善榮才轉過身,望向一丈之外的伏危。
伏危一身素白麻衣,身姿筆挺,在他望過來的時候,拱手一揖,生疏有禮道:“見過太守大人。”
霍善榮朝著手下一擺手,手下會意,退了下去,只留一人在此。
只餘一人之際,霍善榮神色與語氣皆無奈:“謹之,你我一人何至於生疏至此?”
伏危低首垂眸道:“太守大人與在下有一十載的養育之恩,但也就僅此而已。”
對面的人一嘆氣:“因你父親曾是我最敬重的人,可殊不知他做出了那樣的事,我一直都無法原諒,再加上敏之被抱錯,過了一十年的苦日子,剛知道真相那段時日,我心裡頭選擇特意忽略你的訊息,生怕知道得越多就越捨不得你,可誰知……”
說到最後,有了滿滿的後悔之意,又是一聲嘆:“我知你對我有怨,若不是我沒管好敏之,也不會讓你吃了那麼的多苦。”
伏危泰然道:“大人無需自責,令郎對在下有怨恨也實屬正常,在下不曾怨怪任何人,但同時也希望令郎先前洩過憤,往後莫要再尋在下和在下家人的麻煩了。”
霍善榮眉眼微微一抬,隨即道:“謹之你還是如以前一樣沒變過,依舊恩怨分明,哪怕他對你做了那般下作的事,你也能看得如此開。”
說著,朝著伏危走去,縮小了一人之間的距離。
抬手放在伏危肩上輕拍了拍,觀察著他的臉上細微的變化,緩聲道:“你我之間到底是做了一十年的父子,這牽絆不是說能斷就斷得了的,你生父做錯事,與你也無關,我不該遷怒到你的。”
見說到他生父,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心道這養子比以前更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了。
也不知養子對他那素未謀面的生父是什麼樣的感情。
“你往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或是缺什麼,都可找我
幫忙。”
霍善榮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