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有人交頭接耳,語氣裡透著憤憤不平。
“還穿著靈植童子的青衫,真當自己魚躍龍門了?如今還不是和我等一樣,只能在山門外等候。”
“他那畝靈田要是分給我,每年也能多種出幾十斤靈谷,貢獻仙門。如今分給這樣一個懵懂不知的傢伙簡直如同兒戲,萬一種壞了,豈不是浪費種子?”
這些話雖尖銳刺耳,卻極其小聲,陳默猜得到,他們是礙著師兄的顏面,不敢開罪於師兄,這才沒有明目張膽。
這些人只敢竊竊私語,抒發怨氣,著實有些下作,若是尋常少年郎,聽到這些碎言碎語恐怕早已按捺不住,當場爭辯。
但陳默早已經歷過人間大難,如今又有些理虧,便不作言語,索性由得他們去了。心中卻是感慨,平日裡只是聽說師兄在仙門地位很高,如今真的見了,才發現遠超想象。
蜿蜒的山路上,更多弟子陸續行來,一些穿著青衫,玄衫的弟子明顯高其他人一等,神情優越,獨自立於一處,也無人打擾。
陳默知道,這些怕就是空桑三堂的童子了。
空桑仙門三座主峰,三門分立,靈植堂童子主種植,丹鼎堂童子主煉製。儘管如此,皆為外門,如今就像普通雜役弟子一樣入不得道場,祭拜先祖。
真正的內門弟子則沒有那麼多瑣事,門內產出的丹藥、靈植等仙物,他們每月都有定額領取,只管修煉便是,地位超然。
而師兄葉飄零則乃百戰堂弟子,早已入了內門。百戰堂不同於其他兩堂,它堂下並沒有童子之列,當空桑內外門弟子有了進入內門資格時,便能擁有選擇加入百戰堂的權利。
百戰堂主戰事,乃是空桑仙門攘外安內的中堅力量。除了修煉求仙之外,還得學會與人作戰之法,因此,他們每月所得奉額比普通內門弟子還要高上不少,著實令人羨慕。
陳默何嘗不想和師兄葉飄零一樣,入得內門百戰堂,什麼都不管,只顧全力修煉?但他今年已經十四了,按仙門規矩,只有在十八歲之前達到練氣三層,才有進入內門的資格,年齡、境界不可放鬆一樣,再想進入百戰閣,仍有重重考驗。
然而,然而。。。。。。
陳默暗歎,自己靈根品相低劣,修煉本就艱難無比,再加上連靈植童子都算不上,每月也得不到仙門賜予的丹藥、靈植,想要在十八歲之前踏入練氣三層,談何容易?
他心中第一次湧動著一絲不甘。或許,勤能補拙?或許,自己會莫名得來機緣?
可想到這裡,陳默又不禁苦笑,要知一年以前,自己不過是一個只求能夠活著的乞兒,就算僥倖入得仙門,也不過只想早日能得回村資格。。。。如今,怎麼卻更添了如此多欲念?
難道是昨日發現的那所謂天鑄之寶,給了自己野心?
可那東西能有什麼作用?
“咚!”
這時,一道雄渾的鐘聲由高空乍起,宛如悶雷震遍四野,打斷了陳默的思緒。與此同時所有弟子都齊齊一震,抬頭望去。
只見頭頂濃雲破開,駛出一艘巨大木船,通體金漆,映照虹霞,氣勢驚人。
“空桑千山舟。”饒是剛剛見識過仙門氣象的陳默,見此巨舟,如今也心神微震。
12 祭靈節
雖早從《仙路誌》上讀到了關於空桑千山舟的描寫,但親眼看到時,陳默仍有心神震動之感。
此船通體百丈,似整條巨木製成,無帆無槳,卻可橫空飛行,船頭一幢五丈銅鐘,雄偉挺立,其下影影綽綽,似立著不少人影。
如此巨大一艘船舟,竟能漂浮於空,以天地為海,任意行航,凡人如何能想象得到?
“甲午年,祭靈盛會,啟!”
一道清朗人聲從木舟之上傳來,緊接著,數道劍光亮起,已是御劍飛下,直奔山門內祭殿而去。
陳默與其他外門弟子皆只能呆在山門外,根本看不清來人樣貌,只知道這空桑千山舟乃門內重寶,唯有掌門和長老們才有資格立於其上。
想到這裡,陳默有些微微激動,恩師李嚴會不會也在這數道劍光之內?
面前隔著一道雄偉山門,除了東邊極遠處的祭殿高臺,其他的什麼也看不到。這高臺之上,那碩大香爐燭煙嫋嫋,其後立著幾個人影,陳默遙遙看去,煙遮霧蓋,也看不清個所以。只能看出那一襲白衣,宛如飄飄謫仙的定是師兄,而那位負手立於師兄之前的人,便定是師父了。
千山舟一至,山門外的弟子們也不敢造次,恭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