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江旋挑眉,一字一句地說,“有什麼資格問我。”
席恆邁步朝江旋走近,他倆身形差不多高,氣勢針尖對麥芒眼中充滿較量,彷佛下一秒就會彼此掄拳提領打起來。
或許年少輕狂的時候會,現在都是成年人了,還是得思量一下。
席恆正準備開口時,兜裡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花雅。
席恆看了江旋一眼,滑動接聽,甚至還開了擴音,他故意的,花雅好聽的嗓音在偌大空曠的停車場內迴盪,格外清晰。
“找到車位了嗎?”花雅問。
“找到了,馬上上來。”席恆說。
“行,我們在二樓111包廂等你。”花雅說。
“要是上鍋了你們就先吃,不用等我。”席恆掛掉了電話,再抬眼,江旋只給他留下背影,走向自己的車。
黑車發火的聲音敦厚嗡鳴,車燈射向遠方,刺得席恆眯了眯眼。
江旋將車子倒退,給他讓出了停車位。
席恆有些訝然,隔著車窗,和駕駛位坐著的男人對視。江旋眉眼低沉,看樣子讓停車位並非自願,而是花雅這通電話。
江旋大概是不想讓花雅等他太久。
席恆抿唇沒磨嘰,坐進車裡將車停到車位,江旋已經左轉離開了停車場。
“年關車很多吧?”進了包廂,花雅問。
席恆脫掉棉襖掛到衣架上,應了聲,“就是很多,抱歉啊,讓你們等得有些久,地下停車位基本都停滿了,饒了幾圈才找到一個停車位。”
鄧毅把選單遞給他,“看看還有什麼需要點的。”
“吃完不夠再點吧。”席恆說,視線落到花雅身上,在想要不要把在停車場看到江旋的事兒給他說。
江旋來酒泉了,你知道嗎?
席恆不瞭解江旋的職業,這麼多年,這位所謂的前任也從來沒有介入過花雅的生活,就突然地出現,而且還是從海南到酒泉,到底懷揣著什麼目的?
“怎麼了?”花雅注意到席恆看著他思量的目光,疑聲。
席恆回過神來,搖頭笑了笑,“沒。”
他斟酌,選擇把問題咽在了肚子裡。
吃完飯席恆率先從包廂出來想抽根菸,和對門一群明顯體制內穿搭的中年人撞了個滿懷。
飯館離政府不遠,經常會有領導來這邊吃飯,看架勢應該是開會開太晚了才來解決一頓,談話的內容也是關於工作的事兒。
席恆眼熟幾個領導,官兒挺大的,研究院備受上面重視,基本每天都有領導視察。
但最後一個出來的年輕人讓他非常震驚。
江旋微微低頭,沒有注意到他,正在和一個領導交流,直到對方高挺的背影下了樓,逐漸越來越遠,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席恆才收回目光。
不是
席恆一下摸不著頭腦了,所以江旋是在酒泉工作?還不是普通的工作。
“愣著幹什麼?”花雅見席恆堵在門口沒有移動,問。
席恆被嚇了一跳,不自在地回,“待會兒去車上說。”
花雅莫名地看著他,“好。”
還沒有等到去車上,花雅就知道席恆今晚心神不寧的原因是什麼了。
外面飄起了大雪,密集的好像雨點。
昏黃的路燈下,江旋站在人群中央,寸頭和黑色大衣上全是雪,仔細聽著他對面的中年人說話,時不時附和地點頭,而就在他出飯店門的一剎那,江旋朝他這個方向望了過來。
街道車水馬龍,燈光閃爍,大雪飄飄灑灑,在他倆中間隔了一道白色屏障,在雪中對望。
凜冽的風吹過耳朵,花雅感覺自己的頭有點兒重,衣服袖子被人扯了一下。
“姐姐,”苗禾輕聲說,“江旋哥。”
席恆聽見苗禾這聲江旋哥,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被刺痛了一下。
因為花雅的年少,是和江旋無比親密的,熟悉的,瞭解的,身邊的人都見證過的。
“誰?”鄧毅沒聽清,懵逼地問。
“雪太大了,”席恆啞聲說,“一起去停車場吧,別在路邊等了。”
花雅長睫抖動沾染的雪花,卻已經被淋溼了,在眼尾化成水滴滑落下來,像是哭了,寒風一刮,臉頰面板被吹得生疼。
他移開對視的目光,側過身,“嗯。”
“小椰。”江旋挾裹著雪的嗓音喊了聲他,細聽,還有些許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