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顧嘉陽率先反應過來,指著江旋說。
江旋察不可聞地蹙了蹙眉,淡聲應,“嗯。”
“我是說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呢!”黨郝說。
黨郝剛說完這句話,於佳闊就用肩膀撞了撞他,幾乎就在一瞬間,他們也知道了那位“背景很大”“問題少年”的轉校生是江旋。
寢室裡的男生默契地緘默,呆愣的眼神轉變成了打量。
江旋沒在意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扭頭問坐在床上的花雅,“我是哪個床鋪?”
花雅頭也沒抬,專注玩著手機中的遊戲,手指了指自己的上鋪。
而上鋪堆滿了書本,籃球,槓鈴,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看起來非常凌亂。
江旋眉眼頓時沉下去。
他媽的他真是來參加變形計的?
於佳闊見狀,開口磕巴地解釋,“我們寢室一直都是七個人,小椰的上床沒人睡我們就順手把自己的東西堆在上面了我們這會兒收一下給你騰出來。”
江旋聞言往後退了一步給他們讓出空間,狹長的眼尾向下一掃,看見了花雅手機上玩的遊戲是什麼。
微信——跳一跳?!
他壓不住內心的震驚,撓了撓鼻樑嗤笑一聲。
人就站在花雅面前,想沒聽見這笑聲都難。
花雅淡漠的眼神落在少爺的臉上一秒,指尖沒停,操作著螢幕上跳一跳的小灰旗。
“牛逼。”江旋說了一句。
“好了兄弟,給你騰出來了,”於佳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說,“你的被褥呢?”
這話一出,都發現了江旋只帶了一個行李箱進來,雖然容量大,但還不至於能塞得下被褥。
“我”江旋徹底地沒了脾氣,“忘了。”
不是忘了,是江彧根本就沒給他準備。
花雅收起手機看了眼上床,“走,帶你去買。”
“噢對,高一新生才來沒多久,宿管阿姨那兒有多餘的新被褥,”蔣晨曦說,點點頭,“質量挺好的。”
江旋視線看著花雅慣常沒什麼表情的臉,眉間一動,心裡突然平靜下來,他又跟在花雅身後,去買新被褥。
被褥是買回來了,他即將面臨了新的難題。
少爺不會套床單被套。
他掏出手機搜出套床單的教學模仿著來了一遍時,差點把自己給套進去,三整兩整,熱出一身汗。
江旋徹底擺爛了,翻身下床拍在花雅的床弦上,對方還在那微信跳一跳。
“幫個忙唄。”少爺嗓音沙啞地說。
“套被套?”花雅掀起眼皮問,在少爺把床鋪整得跟地震一樣的動靜他就猜到了。
“嗯,”江旋張開骨節分明的手指,“五百。”
正在收拾東西的寢室另外幾個人震驚地瞪大眼。
什麼被套不得了需要套一下五百塊錢?
江旋說話的語氣沒有輕佻和高高在上,黑眸甚至帶著一絲——誠懇。
花雅自然察覺到了少爺這抹神情,第一次品出“入鄉隨俗”的具體化,江旋像是已經對現在這個環境妥協了。
養尊處優張揚狂放,或許在鞍城江旋是橫著走,但再橫也還是橫不過長輩,花雅覺得江旋來到這邊有點像是頹敗的大狗。
有人出高價套一下床被五百,他愉悅地接受,“行。”
在一旁站著的於佳闊還是忍不了開口,“那個江旋?其實套被套很簡單的,這還有兩年呢,總不能每次都給錢叫人幫你吧,這樣也麻煩其實。”
雖然我知道你很有錢。
“闊子說得對。”顧嘉陽贊同地附和。
“知道了。”江旋低頭拾掇手機,給花雅轉了一千過去。
花雅套完被子在接收錢看見江旋多給他轉過來的五百時挑了挑眉,沒有疑問點了接收,問於佳闊他們幾個,“作業都補完了吧?補完了報名兒去。”
“走走走。”他們一個個勾肩搭背地走出寢室門。
去往教學樓的路上,顧嘉陽和蔣晨曦的話多得不行,幾個男生個子都高,身穿校服走在一起,就是校長隨時所說的“拉幫結派組”。
花雅話不多,卻還是被他們夾在中間,時不時附和一聲。
到底是受過江彧的交待,他沒法對少爺置之不理,不經意間往後看了一眼。江旋已經把墨鏡掛在了高挺的鼻樑上,薄唇微抿,一身黑的常服把他身上的冷酷氣質襯托得更甚,不疾不徐地跟在他們身後。